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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段凌波想起高二時的他,那麼溫柔,溫柔的秉性仿佛刻在骨子裡。可是到了高三,他就變了,變得浪蕩輕浮。
沒有人會相信,溫柔與放蕩會同時存在於一個人體內,也沒有人會相信,她曾經看到的陸生塵是真實存在的。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信。
段凌波回到宿舍,將那本管理學課本重新摞回沈梓溪的書櫃,又順道幫她理了理柜子。她不是什麼好心的人,只是不整理的話,找不出她要找的東西。
沈梓溪這人有個習慣,知道自己記性不好,所以喜歡把各種銀行卡啊、郵箱啊之類的密碼記在一個筆記本上,以免忘掉。可她這人呢,又總是將筆記本同各種本子一樣隨處亂扔,到該用的時候照樣找不著。段凌波出於前車之鑑地提醒她,這個習慣該改一改了,要是同別的書一塊兒扔了,被人撿著還回來,事小;要是不還,可就麻煩了。但她照樣我行我素,死性不改。
段凌波在整理的過程中,意外地發現沈梓溪從校圖書館借了大概有十本專業輔導書,每本都逾期三個月了,且有三四本的封皮已經被撕扯得不成樣子,按照他們學校圖書館的規定,逾期一日收一毛錢,毀一罰三。
她完了。
校園網一到選課時就陷入癱瘓狀態。她登陸了好半天才登進去,點開頁面隨意地掃了眼。
體育選修課光是球類的種類就有很多,不過幾乎都爆滿,像容易過的熱門的羽毛球、桌球等項目,是壓根擠不進去的。也不知道沈梓溪這傢伙的手速是有多快,竟然搶著了桌球。剩下的班級人數較少的,只剩下國標舞和瑜伽了。
她撥了撥滑鼠,將桌球改為國標舞,點了「確認」。
她自己還沒有選,照以往,她都會選擇瑜伽。段凌波對球類運動一竅不通,四肢也極端不協調,依仗著多年練芭蕾練下來的柔軟身段,她每回都會選瑜伽。
這次,要不也選舞蹈吧?可以和梓溪一塊兒上課。
趕不及細想,手卻比腦子更快地點了「桌球」,並且利落地按下了「確認」。在她報完後,飛快地顯示「班級人數已滿」。
段凌波盯著眼前這六個字,盯得屏幕都變得模糊,也沒有任何意圖改變。
第二天下午,她從超市買來一本記事本。淡紫色的封皮上鐫著一束白色風信子,純潔、清淡而卑微。
段凌波擰開中性筆的筆套,在米黃色的紙上輕飄飄地謄下幾個字。
2011年3月15日,星期二,雪。
【昨天,我又碰到他了。他還是同從前一樣,喜歡穿一件白色的衣服。明明是那樣松松垮垮的衛衣,穿在他身上卻一點兒也不流里流氣、窩囊累贅。】
寫到這,她停下筆,支起了腦袋。
外頭的雪又開始下了,雪片紛飛著飄向宿舍的窗子,然後在暖氣炙烤下,化成一灘水,一灘晶瑩的仿佛可以窺視回憶的水。
四年前的校文藝匯演,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5月份的寧江,天朗氣清。傍晚時分的太陽,一改往日殘酷的脾性,忽然溫和了許多。間或有微風拂過,讓人心情舒暢。
明懷中學舉辦大型文藝匯演,俗稱「五月花海」。
電視台的人在前面錄著,表演嘉賓都在後台等著進場。她作為主持人,為防止嘉賓遺忘表演順序,要時不時地去後台提醒他們。那會兒,她負責通知下一場節目表演者,男主持引導即將要表演的人上台。她從後台走出來時,便看到了他——的後腦勺。
很奇怪,她竟然會被一個後腦勺所吸引。
不得不承認,陸生塵有一個很好看的頭型,頭髮剃得很短,悉數齊整地立在後腦勺上。
那天他穿著立領白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