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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煙大腦里一直緊繃著的弦突然斷了，一片空白。

是啊。

她從高中時就問過自己，喜歡到底有什麼錯呢。

她沒錯啊，哪怕她喜歡的方式不對，那她也自食其果了啊。

時間過的太久，她都忘了自己，在這件事上，她總是習慣性地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可她自己呢……

&ldo;傻了？&rdo;老太太又斟了杯茶，說：&ldo;你當我們這些老頭子老太太嫌得慌啊，誰沒事整天刷論壇？是實驗不夠做了還是論文發表夠了？&rdo;

網絡流行用語。

老太太信手拈來。

楚煙沒忍住，放下噗嗤了一聲。

&ldo;真的是，我們搞藝術的，你翻翻藝術史，再往上瞅瞅，亂七八糟地事多了去了。現在的孩子，就是書讀少了，知識的貧瘠限制了她們的想像，往上那些老先生們可比你會玩多了，近看不還有民國時期的大文豪尤愛眠花宿柳，完事了還要寫個日記紀念紀念的嗎。&rdo;老太太努努嘴。

絲毫沒有導師的模樣。

倒像是老太太在訓自己的親孫女。

&ldo;哪能遇到這點兒事就說不幹了的。你說不幹了，那我多沒面子，我出去可都是和別人吹你是我接班人，來抗我大旗的，這大旗還沒交給你，旗杆子就折了？行了，回頭打個電話讓學工辦的人把那發帖的ip封了，烏七八糟的帖子都刪了。&rdo;

&ldo;你就該幹嘛幹嘛。&rdo;

被梁音這麼一通數落，楚煙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從她一開始說喜歡本身沒有錯的時候，她的世界好像透進了一點點的光。

你看，還是有人理解她的。

哪怕只有一點點。

也比她總是一個人強。

&ldo;嘗嘗看，新茶，好不好喝。&rdo;梁音催促道。

楚煙低頭嘗了一小口。

新茶，入口回甘，清甜。

就是有些兒燙。

舌根子那裡麻麻的。

&ldo;謝謝老師‐‐&rdo;

楚煙話又沒說完，被打斷。

&ldo;你給我說說你和那小男生的事。長啥樣子？好看不？應該好看的，不然你也看不上他。&rdo;老太太語氣竟有些八卦。

楚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老太太好像挺激動的。

等楚煙從導師家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老太太聽得心滿意足，甚至想留楚煙吃飯，被楚煙拒絕了。

出了小區門，正正好好整八點。

雨將停。

約定的咖啡館離這不遠，兩條街的距離，步行過去不過十來分鐘。

楚煙輕鬆了不少，一邊往咖啡館走一邊翻了翻微信消息。

翻到設置那裡，楚煙重新設置了一下，拒絕任何人添加好友，沒再看那些罵她的話。

點了保存，楚煙退出來之前看了看容泠的消息。

容泠學乖了。

以前都是她逼著他定時早安晚安，現在他自己做得得心應手，早安晚安一個不落，盯著粉色的佩琪豬頭像。

她沒理他。

他約她吃飯，她說沒時間。

他約她看電影，她說沒意思。

他說接她下課，她說她住校。

……

最後一條消息還是昨天的。

容泠估計是想起了自己的金主身份，直言約她睡覺，她也很乾脆，說了句叔叔我們不約，來姨媽要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