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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面武士大聲說道:「吳儲那狗賊身負重傷獨身逃去,但手下二十五名叛逆都被我斬獲。」將頭微側,眼角餘光見那離去的家將守在城門、城樓內外,除此之外再也不見他人。冷哼一聲,又將目光陰冷投向逃難眾人,說道:「特地向各位借頭二十五顆,讓我好向都督大人交差。不知各位能否應允在下?」說吧,將長戈一揮,身後的家將左右魚貫而出,即將逃難眾人圍在當中。
徐行知他為掩眾口,決意要殺光這百餘流民。急聲向汝愚說道:「你駕車向吳儲追去,或可逃過一劫。」
「父親,你呢?」徐汝愚急道。
「我?你不用擔心我。我和你張伯伯死在一起,做鬼也不會太寂寞。你要記住,不要想著報仇。」說罷,猛地抽出陳昂送於他防身的匕首刺向馬股。
那馬吃痛曳車從那還完成的合圍中突刺而出,向來時路奔去。
「大家快逃,眼前這人要殺盡我們。」張伯陽聲音高亢,如老鳳清鳴於烈火。眾人連同兵將俱為之一怔。眾人終於明白過來,那散於四周的兵丁將要幹什麼,已是精疲力竭的軀體,在死亡的威壓下,竟生出最後一股超越尋常的氣力與意志,四下里紛紛尋了馬與馬之間的空隙,欲衝出去。
張伯陽與徐行攜手站於道中,巋然不動。只希望這無謂的掙扎,能給六子帶來微茫的逃生希望。他們靜靜望著那黑盔將領。死的覺悟使他們的目光更為清冽、柔和,卻令梟面武士不敢逼視。
梟面武士暗罵一聲「該死的。」終於發令:「殺無赦。」語音未落,便騰馬高高躍起。縱過張徐二人之際,揮戈下撩。
兩道白芒散盡,張徐二人已分別跌落在官道兩側。梟面武士看著徐行臨死眼中泛出的絕望,心中不由騰起一陣快意。暗道想讓六個小兒逃出升天,豈能如此容易。事情敗露,雖有麻煩,但也不足為患。那駕車少年面有死色,似沉疴不起,不足為慮。只是其餘五兒,面貌清秀俊奇,雙目迥然,面臨生死,清明不失。若是遇及名師,不出十年,皆會有不凡的成就。此時不除根,他日不是麻煩得甚。
梟面武士正要全力催馬,哪知平日神駿卻失前蹄,一個踉蹌,向道旁栽去。早晨眾人群攻吳儲,大半攻勢卻是由這個梟面武士接下來的。
吳儲碧落戈乃取碧霞滿天之意境,揮戈所指,如晚晴霞燦,那戈所帶動的丹力如堵壓至。力借無可借,御無可御。梟面武士心中難受之極。並且,他座下駿騎也受力不小,當時已有脫力的跡象。然而,這畢竟是出自大月的汗血寶馬,強撐到現在。如是尋常馬匹,怕當時就受力不過,猝死當場。若是梟面武士平日也能發現座騎異常,然則清晨一戰,神志為吳儲所懾。從城中追出已是百般不願,若非怕日後傳入老二耳中遭其恥笑,他連這裝模作樣的追逐也想放棄。根本未曾注意到那馬剛剛騰空一躍,已經是它此時的極限。
梟面武士雙臂屈伸,如大鳥下翔,甫一觸地,便騰空向後凌躍,揮戈將一匹駿馬上武士撥下,翻身飄上,勒韁強行御上官道。策馬向徐汝愚追去。這紛繁動作俱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梟面武士狀如鬼魅,身形幾不可捕捉。然而,卻是這片刻的耽擱,加上先前的疾行已讓徐汝愚駕著馬車駛出數十丈開外了。
此時徐汝愚業已命懸一線。雖然沒有目睹父親遭受毒手,但身後不斷有失聲慘叫傳來,間有婦孺驚怖的尖叫,血腥氣息瀰漫,只怕已凶多吉少。徐汝愚感覺天地之間死氣瀰漫,胸壑的悲憤難以抑制,卻又無法發泄。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此時,他丹府內的陰訣真氣,受死氣催激,全面暴漲,直欲刺破丹府。旬月來,它的丹府深受陰訣真氣折磨,變得堅韌。此路不通,便僻蹊徑,陰訣真寒正如陳昂擔心的那般大肆湧入陰蹺脈、陰維脈中。雖然陳昂貯於汝愚四骸奇經旁脈中的陽訣真炎源源不斷的匯入陰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