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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眉目映得分明：原本清俊柔和的稜角，此刻看來竟是鋒銳異常。

&ldo;結客少年場，報怨洛北邙。利劍鳴手中，一擊而屍僵‐‐荊大人手中之劍，將為我而鳴嗎?&rdo;

沉默片刻，荊烈緩緩抬手，長劍指向對方咽喉：&ldo;抱歉。&rdo;

&ldo;這麼說來，你已發現了?&rdo;

&ldo;昨晚我遣人去找陳六屍體，卻發現他失蹤了。將那日之事連起來一想，恍然大悟是你布的局。&rdo;

&ldo;不錯。觀主那柄劍本就是斷劍，刺入胸口不及半分。只是我在劍上加了些藥物，可以令人麻痹昏死。&rdo;點了點頭，李淳風真心讚賞道：&ldo;小小障眼法，果然瞞不了長安第一名捕。&rdo;

&ldo;過獎。&rdo;荊烈面無表情地說，&ldo;無論你是靠妖邪法術，還是當真未卜先知，我都不能留你。&rdo;

&ldo;哦?難道你以為，只有邪術才能破解你的秘密嗎?&rdo;

李淳風不理會對方劍尖，轉過身去，將後背暴露在對方劍下，自顧自地說道：&ldo;你找到陳六，脅迫他重操舊業，同時又勸誘易長史，要他出門誘敵。原定計劃應是你殺了陳六，這樣一來，長安城中的刺殺事件便都嫁禍到羽字系的頭上，卻隱藏了真正的兇犯，這正是李代桃僵之計。同時又一石二鳥，打擊了遊俠令餘黨，杜絕他們向你報仇。&rdo;

荊烈手中長劍驟然握緊：&ldo;向我報仇?為什麼?&rdo;

&ldo;因為八年前那場屠殺，其實是借刀殺人。&rdo;李淳風霍然轉身，雙目盯著荊烈，&ldo;羽字系並不曾投靠夏王竇建德，更不曾要劫法場。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無中生有的陷阱，而你或你的同黨，正是掘陷阱之人。&rdo;

嘩的一聲，一條大魚躍出水面，魚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倏忽之間又沉入水底，只在水上留下一圈圈顫動的漣漪。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荊烈沉聲笑了起來。

&ldo;閣下是在主持正義?還是說，自認為有權審判於我?&rdo;

&ldo;當然不是。&rdo;看得出李淳風在謹慎選擇措辭，免得觸怒對方，&ldo;莫氏與羽氏兩大宗支的恩怨糾纏已有數百年，李某一介外人，怎能知曉?凡事必有因果，你的所作所為自然也有你的理由。&rdo;

荊烈面色緩和，長劍也垂了下來：&ldo;好吧。能猜出我的來歷，你也是聰明人，不妨將此事說個透徹。遊俠令自王莽纂漢之後，就已分崩離析，兩派之間互相殘殺。直到二十多年前，兩派分別出了兩位首領，一名莫祁，一名羽之。那時隋室江山已經風雨飄搖，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莫祁、羽之都是見識卓著之人，也有一副俠義心腸，便相約定盟，放下往日恩怨，同心協力救民水火。為表誠心，雙方將自己在各地的組織與聯絡方式刻在一塊木牌上，交給對方。&rdo;

&ldo;難怪有人向我要遊俠令，原來便是此物。&rdo;李淳風沉吟道：&ldo;對於一個秘密組織來說，這就相當於將身家性命交到了對方手上。&rdo;

&ldo;正是。當時群雄逐鹿，中原局勢混沌不清。二人均看好李唐勢力，便定下計劃，莫氏在明，羽氏在暗，共助李家。莫氏弟子本來就有很多世家少年，於是紛紛從軍，不少人累積軍功成了大將，自然也有無數好男兒血濺沙場。終於唐皇登基，天下太平，莫氏弟子卻紛紛離奇暴斃，僅一年之內，便折損了大批精銳。&rdo;

&ldo;難道此事和羽氏有所關聯?&rdo;

&ldo;弟子身份本來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