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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遇事只會哭,哭又頂什麼用?
傅寶儀是個有心思的姑娘。她不像是別的姑娘,從小被當成小女兒來養,繡繡花就算了。傅老爺弱冠中舉,在前朝時極受中用,他心裡有傲骨,連著女兒也是當做兒子養。寶儀從小讀書,書里的一方天地,都進了腦子裡,也教會她為人處世。父親從小多她嚴苛,寶儀也記得,她小時候,父親會用一種複雜的視線望著她,再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若你是男子,定會替我在朝中又立一分威名,可惜…」
寶儀從不因為自己是女子而覺得不好。
甚至她覺得,她可以做的比男子更好。
思緒回來,出門的急,寶儀沒打傘,微弱的雪粒子打在臉上,髮絲粘在了臉上。她叫了馬車,到了宮門外。
宮門高大森嚴,凝立在黑夜中,在雪中無聲,漢白玉的階梯上,一絲腳印也無。
普通人沒有誥命,是無法進裡面的。
簌簌的飛舞雪花中,高大的宮殿安靜極了,不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傅寶儀停下腳步,想找位侍衛打探,一時間無從下手。
正凝神,忽的從背後伸出來一隻手,捂了她的唇。傅寶儀滿身冷汗,支唔著咬在那張手上,低頭瞧見侍衛的衣袍上暗麟的紋理。身後的男子被咬疼了,倒吸著涼氣,聲音很低:「別出聲!寶儀,是我。」
傅寶儀安靜下來,回頭,立著的是位玉面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發冠微亂,一雙眼睛也帶著慌,扯著寶儀的衣角縮到旁邊。
傅寶儀是認得他的。她曾經讀過男女私塾,因為天資優越,被夫子作為監讀。這個少年身份特殊,極為尊貴,是當今攝政王表弟,皇后的親侄兒。夫子便叫寶儀照顧他。可是在這樣一個紛亂的雪夜,小王爺不好好在宮裡呆著,穿著侍衛的衣袍跑出來做什麼?
「小王爺,您?」
在她不解的目光里,沈珩面露沮喪,像只垂頭喪氣的小狗,完全失去了那層尊貴的身份。他垂著頭:「我跑出來了,誰也不知道。」
「我受不了那些管教,我根本不想讀那些什麼狗屁破書,我也不想騎馬不想練劍。有時候我真恨,恨我生在了皇家!我只想逃出去!」沈珩不敢直視寶儀,不敢直視那雙漂亮的,永遠帶著一層笑意的眼睛。此時此刻,他沮喪極了。在最狼狽的時候遇見寶儀,比任何事情都要讓人糟心。
傅寶儀明白了。
她掏出帕子,遞給他:「小王爺,臉上沾了髒東西,擦一擦吧。」
沈珩盯著那隻帕子,上面繡了只紅梅花。他詫異:「你不勸我回宮?」
「勸王爺什麼?沒什麼好勸的。你既然作下決定,那就走吧,離這裡遠遠的。」傅寶儀緊了緊肩膀的絨氅,她語氣緩緩:「可是王爺,您又能去哪裡?您穿著這件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侍衛衣服,出了宮門,怎麼養活自己?別人見了,只會當做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子,隨便打發了走,連個包子也不給您。您可有安家立命的本事?」
沈珩又瞧了她一眼,深深的沉默了。
傅寶儀朝他笑了笑:「王爺,我本來沒有指點您的資格,全然都是之前的同窗情分,膽大妄言了幾句。現下里您這麼偷偷跑出來,宮裡恐怕全都亂了套了,您可曾想過後果?」
沈珩目光微凝,回頭望了眼宮裡。他又連著搖了搖頭:「不成,現在不能回去,要是被表叔發現了,定是要打死我了!」
寶儀知道,沈珩口中的表叔,是當今在這上京城裡權勢滔天,大權在握的王爺,沈淵庭。這個深居簡出的人物,從結束了前朝動亂之始,便帶著人們的憧憬與敬仰,站在了深宮權利的最高處。
傅寶儀也跟著犯難。以她對小王爺的了解,沈珩只是個玩心大的孩童,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的表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