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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含笑撿起杜鵑手中的鶴頂紅,將餘下的全數服下。頃刻之間,又是一條芳魂嗚呼。
只剩下玉簪了。
玉簪畏縮著身子往後退,不停地說著話:「娘娘,不是奴才對你不夠忠心,也不是奴才貪生怕死。只是奴才覺著,奴才活著更有用。奴才,奴才能伺候二阿哥!」
皇后淡淡地說道:「二阿哥有曹庶妃和凌嬤嬤呢,用不著你。」
眼見凌嬤嬤拿著白綾走了過來,玉簪驚駭之下,口不擇言道:「娘娘!奴才想活著,活著!」
「奴才向您保證,奴才知道的!奴才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
「那幾位小阿哥的事情,還有那個時候承祜阿哥的情況,奴才都會咽進肚子裡,誰都不告訴!」
「還請娘娘饒奴才一命!」
皇后目光瞬間變得極為狠厲,喝道:「這不就說了嗎?你讓本宮如何信你!」
凌嬤嬤叱道:「一派胡言!小阿哥之事,與娘娘何干?」
「留你這樣的刁奴在世上,只會辱及娘娘和二阿哥的名譽!」
「為免將來禍事,娘娘賜你個體面,讓你乾淨地死去!還不快謝過娘娘?」
玉簪拼命掙扎,可徒勞無用。
片刻後,凌嬤嬤鬆開手的時候,第三條芳魂逝去了。
末了,凌嬤嬤感慨道:「娘娘仁德,雖說本朝早就廢了殉葬之例,可您最看重的四大宮女都自願隨您而去。奴才真是感動萬分。」
皇后扯了扯嘴角,說道:「行了,讓人把她們都拖出去。對外就說海棠和玉簪自縊,杜鵑和鳶尾服毒。」
「忠心可嘉,禮數卻不周,竟在產房裡做這樣的事,也不怕嚇到了本宮。還好本宮早就讓人把二阿哥抱去了寢殿內室。」
「把寢殿烘得暖暖的,再備了軟轎,把本宮抬過去吧。這產房污了,本宮是不願待的。」
「再說,本宮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得好好陪著二阿哥才是。」
凌嬤嬤聽命,一一照辦。
深夜,月亮爬得高高的,撲到了天空的正中央。
三更了,子時正過了。
皇后額頭汗如黃豆,臉色已然慘白,聽了凌嬤嬤的報時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第二天了呢。」
「把二阿哥抱到偏殿去,好生照料。」
「方才熬藥沒用完的首烏,還有盅里剩下的首烏都已經送到慈寧宮去了吧?」
凌嬤嬤說道:「回娘娘,早送去了。按您的吩咐,奴才跟太皇太后說了,這首烏湯您取了一小碗,喝著甚好,所余不敢自專。」
「因而特將未入藥的首烏送回慈寧宮,以備將來不時之需。至於這餘下的湯,就請太皇太后看著賜給蘇嬤嬤或曦月姑娘補身。」
皇后艱難地呼出一口粗氣,如此,她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明察秋毫,想必定能發現其中問題,到時候鈕貴妃定然討不了好。
哪怕有個萬一沒能發現,以她對蘇麻喇姑的了解,以蘇麻喇姑對曦月的疼愛,這首烏湯想必入的定是曦月的口。
曦月不過十四歲,驟然大補,並不是好事,反會傷及根基。這般,也算是給她出了一口惡氣。
皇后細細思索著,又交代了好些,把所能想到的都一一安排妥當了,才終於如釋重負地說道:「是時候了。」
「本宮撐不住了,該走了。」
她這一死,太皇太后和康熙對她肯定也很愧疚吧?
她這一死,總算能徹底壓過大鈕妃了吧?活人比不過死人,那她也死了,總比得過了吧?
唯願她的保成,能一世順遂,平安喜樂。
子時末,喪鐘敲響。
赫舍里皇后崩於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