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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不知道嗎?那個人是不是很閒?」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會對陣內擅自行動感到吃驚了,只想嘆氣。
「跟那種人一組,想必很辛苦吧。」
「很高興能得到你的理解。」我感慨地說,「比起跟你們在一起,應付陣內主任更讓我頭腦混亂。」
隨後我又問了小山田俊幾個問題,跟閒聊差不多,不痛不癢。就算是這種無關痛癢的話題,在某些孩子面前也可能不太順利。有些孩子會沉默不語;有些孩子會對提問的意圖抱有疑惑;有些孩子想方設法要勝我一籌,專門說些歪理;還有個別孩子幾乎從不回家,到各個朋友家去寄宿,見一面都很困難。相比之下,小山田俊一點都不棘手,交流很順暢。他不僅會回應我的閒聊,還會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感覺他並沒有隱瞞什麼。
「武藤先生,那個無證駕駛肇事的男生也是你負責吧?」
「啊?」我差點問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前幾天被我送到鑑別所的少年——十九歲的棚岡佑真,最終交給我負責了。看到陣內一臉猜中了的得意表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武藤先生看起來就像那種類型。」
「哪種?」
「每次都抽中下下籤的類型。那個無證駕駛的案子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這麼受關注的案子一般都很難對付吧。家庭法院的調查官應該會覺得很麻煩,對不對?」
「沒那種事。」我回答。老實說,我確實覺得很麻煩,但調查官不應該這樣想。
「那人不是一大早飆車把人撞死了嘛。」雖然說法聽起來粗暴露骨,但我知道小山田俊的本意並不壞,他只是不擅長修飾言辭和考慮他人的感受,才會省去不必要的修飾。「武藤先生,你註定要接那種麻煩的工作,這是命運,就像會負責我的案子一樣。」
「確實,你的案子也是群眾熱議的話題。」
「明明沒有死人。」
小山田俊雖然四處寄出恐嚇信,但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當然,收到寫著「去死」兩個大字的人無疑會感到恐懼。這種事情接連發生,自然會引來世人的關注。既能激起群眾的好奇心,又可以產生社會影響,藝人事務所沒有提出抗議,觀眾也沒有因怪誕荒唐而投訴,如此恰到好處的題材,對綜藝節目來說求之不得,當然會興高采烈地大說特說。
那段時間,每次恐嚇信被公開,各家媒體就會齊聲宣布:「又出新作了!」就在電視節目和雜誌準備給寄恐嚇信的人起個朗朗上口的暱稱時,那人居然自首了。自首的人便是小山田俊。由於他還是高一學生,媒體無法大肆炒作。當然,這種未成年人案件特有的隔靴搔癢和不公平感讓人們更加憤怒了。可是,在小山田俊的案件全貌被揭露後,那種混亂又變了個模樣。原來,收到小山田俊恐嚇信(雖說是信,其實只有「去死」二字)的,全都是曾經在網絡上發表過恐嚇性言論的人。
他恐嚇了恐嚇者。
「我只是想知道,對別人說『去死』的人,自己收到『去死』的恐嚇信時會是什麼心情。」我跟小山田俊第一次面談時,他就像小學生一樣噘著嘴,乾脆利落地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真虧你能找到對方的地址。」當時警方已經結束調查,我知道了他弄到那些「恐嚇者」地址的方法。
小山田俊只是個不去上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擺弄電腦的少年,現在也一樣,他並不具備偵查能力。
「如果你一直上網,總會遇到出口恐嚇別人的人,啊,不應該說出口恐嚇,應該說寫出恐嚇。只要遇見那樣的人,我就會去獲取那人的ip位址,如果那人在用sns,就從相關的人那裡尋找線索。」
「相關的人?」
「就算堅持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