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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佑真完全沒有聯繫。幾年前還給他寄過賀年卡,但他沒有回應過。」
「棚岡沒有給你寄賀年卡嗎?」
「所以我覺得他會不會不太願意收到那些東西,後來就沒再寄了。」
「真了不起。」
「沒什麼了不起的。」
「會考慮對方是否不願意,這就很了不起了。」陣內認真地誇獎道。田村守也許會覺得那是大人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而刻意奉承,可在我看來,那是因為陣內本人從來不會考慮給對方造成麻煩這種事,才說出了那句發自肺腑的感慨。
「不過我到現在還會時不時想到那場車禍。雖然記憶模糊,但畢竟當時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死者是跟你們一起上學的朋友吧?」我回憶起自己的小學時代。我記得那時候都是一個人上學,但好像低年級的時候也曾跟鄰居家的孩子結伴同行。「你們三個人關係很好吧?」
「我們從幼兒園起就是一個班的,而且都差不多高。」
「樂隊還是要三個人好啊。」
「雖然也有四五個人的樂隊。」我不假思索地說。
「無論是四五個人還是一個人,都可以。如果有九個人就是一支棒球隊,有十二個人就是十二生肖了。」陣內開始胡謅。
「當時我們還在上三年級,都是小孩子,啊,我知道自己現在也還是個孩子。不過,那時候的我們比現在更天真純粹,都還相信『要對人親切友善』『只要努力就有回報』這些教誨,還會特別單純地說『榮太郎以後要當漫畫家』這樣的話。」田村守談起了在車禍中喪生的那個孩子。「我當時想成為職業棒球運動員,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太難了。」
「你還在打棒球嗎?」我看著他曬得黝黑的臉問道。
「我之前加入了高中的棒球部,特別認真,還把頭髮剃得特別短。」他摸了摸腦袋,「離開棒球部後我就把頭髮留長了,有段時間就像刺蝟一樣,現在總算成了正常的髮型。」
「通往職業棒球的道路果然很艱辛吧。」陣內一副自己就是職業棒球老手的口吻說。
「其實我們棒球隊的成績還不錯,不過在四分之一決賽上遇到了強隊。當時跟他們纏鬥到第九局都是相同比分,一開始還以為我們會爆冷,結果並不順利。九局下半,我在滿壘的情況下漏接了。」
陣內「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感興趣。「不是暴投嗎?」
暴投是指投手投球偏離本壘板導致接球手無法接球,而漏接則是接球手因為自身失誤而沒接到球。我不太熟悉棒球,但這些還是知道的。從對話來看,田村守當時應該是接球手。
「是漏接。」田村守長嘆一聲,聳了聳肩。
「不過名字叫守的接球手聽起來不像會犯錯啊。」
「這種冷笑話我已經聽過幾萬次了。」
「幾萬次和第一次還是不一樣的。不過那不是挺好嘛,能跟強隊纏鬥到底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種安慰話也聽過幾萬次了。」
「究竟是第幾萬次呢?」陣內雙臂環抱,搖了搖頭,不知為何看上去得意揚揚。他依舊沒有表現出要站起來的意思,反倒蹺起二郎腿靠在了椅背上,享受著獨占長椅的感覺。「你怨恨過嗎?」
「沒有。反正我離職業級別還差得很遠,既鍛鍊了身體,自己也高興,沒什麼後悔的。以前一直專注於棒球,我決定今年要努力學習。」
「不是這個。我說的是十年前的車禍。你現在還在怨恨那個肇事者嗎?」
「主任,麻煩你把閒聊和應該謹慎處理的談話分開進行。」我忍不住說。
「啊……」田村守的肩膀耷拉下來,「嗯……怎麼說呢……那個人好像已經回歸社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