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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個字清清楚楚,八竿子打不著。
周禮本意只是震懾一下以示警告,這廂被問住腦袋裡開始迅速過詞彙,富強?不沾邊;敬業?夠不到;法治?人家也沒進入實操階段;誠信?她自己都不知道更談不上隱瞞……靈光一現挺起胸脯,「和諧。」
「和諧?」
「對。」兩人前面是一攤泥水坑,周禮單臂攔過蔚萊大腿將她連根拔起,大步跨過水坑再將人穩穩放下,「影響家庭和諧。」
誰說理科生思想政治不行,這兒有一位理論聯繫實際的硬核選手。
蔚萊找不出反駁理由,只得搖頭嘆氣繼續尋路。
好玩,無奈的樣子好玩,生氣的樣子更好玩。周禮跟在她身後歪起嘴角,除了蒼茫麥田,誰都不知道他在笑。
天氣轉晴,古鎮裡也迎來更多遊客。見物品並未受影響,蔚萊打電話給張叔,得到應允後乾脆將攤位支起,體驗半日老闆待遇。
從飾品到畫框明信片冰箱貼,種類說不上齊全但勝在精緻,蔚老闆一一排布,之後心滿意足拉過凳子坐在一旁,天好,景好,心情更好。
她想像著張叔夫婦踩著朝陽沿田間路出發,支出攤位閒散自在過完一天,夕陽西下老兩口整理完畢相伴歸家,這樣的生活大概率不會大富大貴,也難以有驚心動魄的喜樂,明日復明日,所有的明天都是今天的重演,蔚萊問自己,換你你要嗎?
可能,會要。
她是胸無大志那類人。讀書就業按部就班,做得好並非想要功成名就,只因自己軸了點,覺得可以做到那便全力以赴。人有千百種活法,有人願一覽眾山小,自然有人樂得悠然看南山。活到今天,人生最大的意外就是這場婚姻,她朝旁邊看看,周禮不在,不知去了哪裡。
最傾慕平凡的人卻做了最出格的事,選了最不常規的路。
遊客的到來打斷她的思路。年輕夫婦帶著襁褓中的嬰孩,一家三口喜氣洋洋。他們在兩幅油畫之間猶豫,蔚萊自作主張提出折扣價格,兩幅皆被買走,付款痛快。
應該沒給張叔賠錢吧。初次開張有點興奮,蔚萊暗想,算了,賠錢補上就是。
她發覺自己開始變得像周禮,不太在乎,不太計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蔚萊暗笑。
周禮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個小小塑膠袋,蔚萊接過,裡面是兩雙襪子。
昨天襪子被打濕,從起床到現在她一直赤腳蹬著球鞋。
「什麼時候發現的?」
周禮聳聳肩,漫不經心答,「你猜。」
蔚萊坐在凳子上,邊拆包裝邊笑,「不好看。」
「沒得挑。」他蹲下身,自顧脫掉她的球鞋。
視線里全是他,穿著那件初識時她不帶任何情感送出的衛衣,尺寸剛剛好。
那一刻,說不心動純屬自欺欺人。
只是,這條路比想像中容易太多。周家父母很好,這段關係很好,周禮也很好,好到她會患得患失,總覺得眼前一切都是風險和意外的前兆。
所以,不敢說也不能說。
傍晚時分他們告別長輩返程。路上蔚萊收到小弟的消息——我回來了,隨時可見,這次肯定不爽約。
他發來幾張圖片,看上去是帶人去了山里徒步。
她回復 ok。
可回完突然閃過疑問,小弟的職業要頻繁出差,那長安呢?次次送寄養的狗狗性格這麼好?
第24章 比我想像的還要好
早晨八點,一宿夜班後的蔚萊晃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準備回家休息。剛出醫院,小弟提兩個大袋子迎面走來。他驚喜交加,「你在呀?」
蔚萊也詫異,「我昨天夜班。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