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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妤同笑了笑,沒再說話,把電腦扔在一邊,踢了拖鞋曲起腿,將下巴磕在膝蓋上。
她窩起來像貓,伶仃柔軟的一團。做出一副愛嬌樣時,很容易勾起人的凌虐欲。
拿下眼鏡,雙眼放空,就這麼安靜地呆著。蔣妤同近視五百度,再加一百的散光,看什麼都是朦朧不具體的。周圍一片模糊,虛幻,沒有真實感。
蔣妤同爸媽都是安華縣人,早年南下去省會打拼事業。蔣妤同就留在安華跟著舅舅一家生活。
蔣父是九十年代的大學生,腦子好使,手腕過硬。兩三年間就買下了六個店面賣衣服箱包,生意做的紅紅火火。後來就把她接到省會一起生活。
舅舅一家對她雖算不上多疼愛,但吃穿一應俱全,跟親生孩子待遇一般。再加上蔣父蔣母每月補貼的生活費,蔣妤同童年過得也算富足順遂。
可惜天心不許人意,蔣妤同初一那年蔣父蔣母外出進貨,貨車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兩人皆搶救無效過世,給她留了一筆不菲的遺產。
當時蔣妤同還未成年,遺產就做了公證由舅舅代理,成年後返還。而她也獨自留在了省會清平市繼續上學,現在剛回來。
生活到底不是電視劇。
蔣家一個普通家庭,沒那麼多極品親戚,也沒有盪氣迴腸的經歷。唯一比其他家庭特殊的,大概是親緣淡薄。
父母過世時,蔣妤同哭過、鬧過,沒有用。逝去的人是回不來的。
慢慢地,隨著她長大,那種痛苦被時間消磨,父母的照片也逐漸褪色,在記憶里落灰。現在想起仍會痛,不過鈍了。
親人過世已然讓在世者悲痛欲絕,又何苦時時回憶徒增哀傷。時間會蠶食一切,那些悲苦的,仁慈的,歡濃的,頑艷的,終會隨著時間風流雲散。
八十平的房子不算大,一人住便是空落落的。冷的瓷磚,空的柜子,桌上一片空蕩蕩。屋內整潔乾淨,不見人氣。
蔣妤同起來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新學校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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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還是盛夏,蟬壓榨出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拼命嘶吼著,誓要撕裂人的耳膜,吵他個天翻地覆。
蔣妤同拎著書包進校,感覺自己是光溜溜一根阿魚被太陽上下翻烤著,臉疼,腿疼,露出的皮膚哪兒都疼。
環顧四周,看著這座全然陌生的學校。紅瓦白牆,四四方方的一所監獄。
就這樣吧,她想。
蔣妤同向保安問了路,朝著校園裡走。
沿著條石子路蔣妤同來到一個岔口,左手邊是宿舍樓,再往那兒遠遠望見開水房三個字,中間隔著個小池塘。右手處是個大鐵框,四周用鐵絲網焊成,中間開門,將入口牢牢圈住。
好好的入口套了個框,平白讓人擔了份壓抑,倒真是銅牆鐵壁了。
蔣妤同單肩背包,進了門。
穿過鐵絲網框是一高一矮兩棟樓,蔣妤同徑直右轉進了高樓。目標是四樓最西側的辦公室,之前電話諮詢時接待的老師讓她去那找班主任。
來到門口,蔣妤同抽出一張濕巾抹去唇上口紅,失了亮色的臉愈發顯白,慘白。
她抬手,「咚咚咚——」三聲。
「進。」
蔣妤同擰了把手推開門,迎面一陣涼:「報告,請問哪位是李懷恩李老師?我是蔣妤同,今天來報導。」
聽到這個名字,辦公室里的老師紛紛看向門口,一個坐在中間桌的男老師對她招了手:「蔣妤同是吧,來這。」
她依言走了過去。
「按流程先查成績,拿出准考證和口令卡,等會我帶你去班裡。」蔣妤同把證一張張掏出來放在桌上,素白著一張臉站在一旁。
李老師打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