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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瓊驀地轉頭捧著她的腦袋,摁在胸口揉亂了頭髮:&ldo;許琛暮,我緊張。&rdo;
&ldo;……裡面有什麼嗎?刀山火海我也去啊,你緊張什麼?&rdo;許琛暮悶在陸瓊懷裡,喘不過氣來,被這沉甸甸的緊張堵住了呼吸,眼神偷偷瞥向門,毫無動靜,裡面總不會坐著什麼鬼怪,或者說她們犯了事兒,一推門進去就是警察。
&ldo;今天我爸媽要來。&rdo;陸瓊鬆開她,逕自開門換鞋,神色淡然地如同用橡皮擦過了一樣,仿佛剛才緊張地手心冒著冷汗的不是她一般,許琛暮記得剛才被猛地扯入她懷裡的悸動,耳廓旁陸瓊有兩根手指貼在自己耳廓,冰涼,惹得她驀地臉紅了,耳朵哪裡是可以隨便碰的。
是她父母今天要來,看看自己如今的情況是這樣不堪,記憶等同於尊嚴,是過去受教育的記憶塑造了一個節制內斂的性格出來,記憶中的知識讓人越過階級,失去記憶就是沒有反抗之力的孩童,沒有記憶,她對陸瓊的父母沒什麼記憶,仿佛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牽動這根弦一般,她不知如何去說。
殘存的燈光一般的記憶讓她開始在腦中推出一個過程,自己和陸瓊在一起,一定是要她父母支持的,陸瓊緊張,是擔心她父母不支持‐‐
她們在一起七年。
七年的記憶從而何來,濕透的七年或者是乾燥溫暖的七年,任憑哪個意象都令她覺得驚奇,她們在一起原來已經有七年,七年之癢,七是一個古老的周期,驀地像是完成了什麼,她昂起頭,無意之間順著記憶,自顧地換鞋走進去,陸瓊一閃身不見了,杳無蹤影。
可並沒有空落落的缺失感,陸瓊就是在這個房間,儘管這七年不是和她在同一個地方的,她坐在一邊,瞥見了茶几上的日記本。
無心窺探什麼,只是剛巧就翻開了封皮,扉頁上是自己和陸瓊的名字,並排擺好,猶如盟誓,她看見自己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搭在上面,捻著頁腳翻起來,第一頁。兩種筆跡。
星期日
你又忘記了前一天的事情,你每天都會忘記前一天的事情,一天天把自己經歷過的東西都忘掉。昨天我們約定,我每天記日記給你念出來,昨天的事情沒來得及記下來,今天你還在睡覺時我寫了一點,不管有沒有用,算是大家一起做出的努力。
你跑了,又不認識我了,很慌張的樣子。
性格還是沒有變,回來了。
這個字跡是溫和娟秀的,似乎看見字,上面就悠悠淌著墨一點點描畫出陸瓊的面孔,陸瓊在一片昏沉暗影中孤獨地寫了日記,擺在這裡,那是星期日。
今天是星期幾?時間一下子回到腦海當中,像是終於找到自己的位置要定格,循著這個點這條線,自己就可以回到過去,定格出自己的存在本身。這裡沒有什麼可以記下的時間,沒有檯曆之類的東西,她一眼瞥見了陸瓊在沙發上丟下的手機。
那是陸瓊的。
她蹙起眉頭來,自己去拿,是對陸瓊的不尊重。
於是按下了對時間的疑問,往下看去。
另一種筆跡,和便利貼上的自己的字跡一樣的。
一頁頁翻過來,從星期日,一直記到星期二,星期三是一個空白,星期四也是空白,星期五星期六更不必說。
她在日記本上看見了一張人物關係圖,近乎幼稚的方式去連結了這裡和那裡,從這裡她看見了有個人叫老徐,有個人叫唐益,可以喚醒一些東西,又可以淹沒一些東西,看到後者時心裡尖銳地疼了一下,好像因此被捅過一刀子似的,那樣直觀的感受,可她沒有見過這個人,於是覺得自己是否有些神經質,思慮很久,驀地反應過來,今天的自己很壓抑,什麼也不肯說,調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