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3 页)
&ldo;我不知道啊,這是你自己的選擇,&rdo;許琛暮成功岔開了話題之後就不再說話了,她想陸瓊現在應該已經回來了,她會找自己麼?她會覺得自己跑了之後大家就說再見了麼?如果報警了怎麼辦呢?她會著急麼?滿腦子設想,可是哪個也不大准,她想自己鼻子痒痒的,像是馬上就要像匹諾曹一樣長長鼻子了,她撒了謊麼?她沒有,她什麼時候撒謊了?她可從來沒說過自己不能跑了,再跑了就如何如何。
總之,反正就讓陸瓊那麼等著好了,於是放下心來,把心攤成大餅丟在一邊,宋新山似乎被自己這句話打入地府一樣久久蹙著眉頭不住地嘆氣,整個房間充滿了他的嘆息,好像籠罩在這種消極情緒之中,許琛暮想自己站在陸瓊旁邊就是這樣的情緒,現在坐在一個對她來說陌生感漸漸消退的男人面前,還是這樣的氣氛……
輕咳幾聲,悠悠開了口,她想自己現在的模樣猶如慈禧轉世,可是內心的話是無比真摯的,連帶著話語間的人的形象就一起鮮活起來仿佛音容笑貌尚在眼前,她說起了自己的母親,把母親所有關於死後事的叮囑都說了出來,帶著悠長的尾音。
原本只是敷衍,拖延時間好緩解尷尬,漸漸就不小心將一顆真心浮出水面,記憶里殘存的母親的形象就變得豐滿了許多,她說起了死人的尊嚴,她說人的價值是思考,腦死亡就是死亡,在那之後,所有的生存都毫無意義,說了很多,把自己的,或者母親的觀點都統統宣洩了出來,等一口氣說完,才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一個多小時,護士進來記錄的時候看見這裡多出一個人,還稍加打量幾眼,又覺得眼熟,可又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許琛暮說出口,就後悔自己說了這樣多,這像是在告訴宋新山說,你去把呼吸斷掉吧反正她沒救了,趕緊料理料理後事就可以了。
忙起身,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宋新山一抬眼,她才發覺這個男人哭了。
&ldo;……&rdo;這樣她就立時於心不忍,像是對他做了什麼殘忍的事情一樣,嘆了一口氣,坐在他對面,想著如果自己現在手裡有個話筒,身後有個攝像機,她就不至於這樣慌張,窺探人內心的秘密是令人惶恐而措手不及的,連理由也沒有,她看見這個男人,滿腦子都是太陽上的百合花,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魔性。
魔性又是什麼詞彙?她怔了怔,垂著頭,宋新山就在這時開口了。
&ldo;我覺得我很可恥‐‐每天那些護工來給我媽擦身子,她也沒有隱私可言,我自顧自地假裝我是個孝子,我想彌補……我以前對她很不好,嫌棄我們家窮,窮就被瞧不起,別人說我窮酸,我連追個女孩子都比不過女的……&rdo;注視著許琛暮,許琛暮立時覺得若有所指,抱著胳膊往後訥訥地咧咧嘴,他就垂下頭繼續說,&ldo;我經常和我媽吵架,也生氣她怎麼那麼老頑固,說很多難聽的話……後來,後來她病了,我也不想來看‐‐等病危了,我才著慌了,有點兒怕,我才想起來她對我好來,她一個人……她一個人把我養這麼大……我就沒日沒夜地做事,醫療費還是不夠,後來‐‐&rdo;
&ldo;……&rdo;許琛暮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是自己也不知如何寬慰,這段描述全然是陌生的,從前也沒有聽他講過,自己面對著一片乾涸的河床,竟然不知眼淚從何而起。
可像是給了宋新山安慰似的,他一把抱住了她,伏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