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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從那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狂風開始,到雷雲漸漸消散,前後也不過幾分鐘而已。
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九條罪惡的生命消失,只剩下四周的殘垣斷壁一片狼藉。
現場的見證人,只有一個面色慘白的林遴。
……
「這是唯一的倖存者!」警察握著對講機,拍拍精神恍惚的林遴的肩膀,「你在這邊坐一坐,等會兒可能得跟我們回局裡問你個問題。」
林遴木然地點點頭。
「林兒!!!林兒!!!嗚嗚嗚太好了你沒事!!」人未到聲先至,張以繁的聲音比他的腳步更快一步到達了林遴的身邊。
熱情的大嗓門在平時可能稍顯聒噪,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讓心神震盪的林遴勉強找回了一些說話的力氣。
他扶著張以繁的胳膊,後知後覺地渾身顫抖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張以繁扶著林遴走到拐角處的一個台階上坐下。
林遴搖搖頭,將自己的臉埋進環抱的胳膊里。
他的心裡不可遏制地想到了一件事:剛才那些黑袍怪人的死亡,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
臉頰被手指碰到微微刺痛了一下,剛才的一幕幕又浮現腦中。
剛才是發生了什麼……好像就是在臉上這道傷口出現之後,就在摸到血漬的同時,那道仿佛嘶吼咆哮一般的驚雷平地炸響。
這不是巧合!這絕對不是巧合!!
林遴攥緊了拳頭。怪人們一個個仿佛玩具一般被看不見的大手肆意操縱的場面還似在眼前,讓他無法控制地再次顫抖起來。
突然,一件薄外套罩在了他的肩膀上。
隨之而來的,是日曬雪山的氣息。在這種脆弱的時刻,alpha信息素的氣味極具迷惑性,林遴甚至想要將臉埋進去獲得片刻的安全感。
幸好他馬上控制住了自己,干啞著嗓子問:「你怎麼在這?」
柏遇理所當然地頂替了張以繁的位置,扶著林遴到一旁停著的一輛低調的梅賽德斯上坐下。
大手捧起林遴的臉,冰藍色的眸子專注地看著那個已經癒合得只剩下褐紅色疤痕的傷口:「疼嗎?」
林遴抬起眼睛。這樣近的距離,什麼表情都隱瞞不住,柏遇的眼裡全是心疼,就好像自己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
他再次想起了剛才的驚雷,剛才的一切和柏遇此刻的神色嚴絲合縫地銜接在了一起。
「是不是你?」他問。
柏遇已經打開了車上的小藥箱,沾著碘伏小心翼翼地清理林遴的傷口,那種慎重的態度仿佛在他手心裡的是一塊易碎的瓷器。
「怎麼了?什麼是不是我?」
林遴直視著柏遇的眼睛:「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乾的……」他的聲音都在發顫。
柏遇手下的動作一頓,隨即無奈地笑了笑,就好像他在無理取鬧一樣,再次輕輕用棉簽沾盡林遴臉上的血漬。
林遴卻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最近這段時間遇到的一切,此時在他的心裡橫衝直撞,而今天發生的事情將所有的所有推到了頂點。他的恐懼、他的擔憂、他的惶恐,都在這裡達到了頂峰。
「是你對不對!!?你到底對我幹了什麼!?」林遴一把捏住柏遇的手腕,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憤怒地吼道。
柏遇好像有點驚訝,眨眨眼睛,視線瞄向自己被攥住的手腕。
他的表情反而有點開心的樣子:「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碰我。」
林遴額角的青筋暴起,立刻鬆開手。
柏遇卻得寸進尺。車的空間本來就有限,他卻進一步壓縮了跟林遴之間的距離,握住了林遴鬆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