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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躍上樹梢,看遠處迷霧雲瀑翻騰,仿佛九曲黃河水,若有所思,跳下來笑道,「年底了,家家殺豬過年,走!看看去!」
第7章 刀磨得鋥亮
村鎮上炊煙裊裊,東村口圍著不少人。
悽厲的豬叫聲一次比一次慘烈。
「快,壓住它!別給它掙脫了!」
「這豬好大的力氣!」
那豬體胖膘肥,長嘴大耳,黑臉,短毛,腦後的鬃毛卻比一般豬長許多,被七八個壯漢捆著腿摁在木搭架子上,下頭一口大鐵鍋,滾燙的水冒著蒸騰的熱氣,灶洞裡柴火燒得旺,是高太公家正殺豬。
刀磨得鋥亮。
黑臉豬掙扎得劇烈,高老頭壓住它的頭,呼呵道,「再來兩個人!」
大聖圍著鍋灶轉,輕咦了一聲,撓撓臉,若有所思。
民俗如此,三藏不好管,背過臉去,連聲道阿彌陀佛。
黛玉遠遠站著,並不上前。
路那邊疾步過來一個妙齡女子,一邊往灶台邊撲,一邊掉眼淚,被灶旁的華服婦人攔住了,「翠蘭吶,你快回家去!甭管,爹娘也是為你好!」
「小丁小甲,快點把小姐帶回家去!不是讓你們看好她麼?」
「珠珠——」
被捆著的丑豬掙扎得更厲害,想要回頭,卻是長得太肥,脖子肉太多,完全拗不過腦袋,叫聲越發悽厲了。
大聖跳到石凳上,問村口看熱鬧的老漢,「老伯,這豬哪裡來的?」
臨近村子前,三藏就給徒弟拿了一塊領巾,大聖遮著臉,倒也沒引起甚慌亂。
「高太公家的哩!」
老漢連連搖頭,「要說這豬,也是稀奇,別看它是一頭豬,可聰明著呢,犁地拉車樣樣在行,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幹活不休息,當牛做馬,騾子驢,高老頭誇得什麼似的,臨到了,也逃不過被宰殺的命,可憐,可嘆。」
老漢說著又比劃道,「看這體型重量,洗洗刷刷,宰了稱斤賣,肯定能賣個三幾十兩銀子,是個好豬種,全村人都爭著要配個種下窩豬崽子,就是這豬挑剔,一頭母豬看不上,哎,可惜了,可惜了。」
大聖聽得嘎嘎嘎笑,毛頭裡一對圓耳朵跟著一顫一顫的。
旁邊長鬍子拐棍漢揣著手插嘴,「我等著買豬耳朵哩,滷了涼拌,過年好添個下酒菜。」
大聖蹲在石凳上,笑得手亂搖。
三藏本就心中不忍,這時看徒弟笑得開心,氣道,「你這潑猴,怎麼全無一點慈悲心,這生靈要殞命,你憑地歡實!」
大聖嘿嘿兩聲,收住笑,張望了兩下,躍去方才那華服婦人旁邊,問道,「老嬸子,你家這豬哪裡來的?」
老婦人看他是個外鄉人,倒也不瞞,唉聲嘆氣,「這是三年前我家姑娘街上買的,買的時候賣家拍著胸脯保證,說是外國來的小香豬,長不大,一輩子也長不大,最大也就狗子那麼大,我家姑娘買回來說要養,我老兩口看它丑歸丑,因著小,倒也有些憨像,怪可愛的,又挺愛乾淨,也就同意了,誰知道……」
老婦人拍了拍腿道,「我們是被那買賣家給坑了,這豬頭幾個月還好,後頭是越長越大,吃的又多,我老高家養了三年,實在負擔不起,加上小女議了親,不方便再養,就忍忍痛,打算把它給宰了,補貼家用。」
「說起來,還怪捨不得的。」
老婦人手帕壓了壓眼角,看豬掙得厲害,又趕忙央道,「鄉親們,摁住了摁住了!今晚吃殺豬飯啊!」
大聖又瞧了瞧這肥頭大耳的豬腦袋,揪了揪它的豬尾巴,家豬養成了野豬樣,也是怪稀奇的。
三藏實在看不下去,招呼徒弟要走了,「家家殺豬過年,徒弟,我們今晚還是別處歇息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