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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也很大義凜然地說:「是我錯了,曾經我覺得佛祖靈驗,現在看來還是道門底蘊深厚……今後我便是個虔誠的道門信眾了!」
群魔亂舞中,青陽高舉三清鈴,一聲斷喝:「再不消停,我請師祖了!」
「…………」
道觀霎時寂靜。
青陽揣起法鈴,往觀外看。那尼姑鬼身上並無佛氣,只有指尖佛珠串,漾著金色佛光。
因為五靈公的存在,尼姑鬼寸進不得,只能不甘心地飄在觀外,用哀怨地目光繼續凝視胤禟,看青陽在看她,居然還抬手嗚嗚啜泣起來,端的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死鬼……這般沒有良心……我們住了十幾年的地方……你說拆就拆……這是要逼死我們呀……」
「姐姐,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叫你姐姐,」胤禟說,「怎麼叫逼死你們,你們已經是鬼了吧!」
尼姑的啜泣一卡,表情頓時凶了起來,但也是美的:「就是姐姐!!——鬼怎麼了,鬼就不配有個家麼?!」
青陽汗顏:這尼姑鬼還蠻在乎年齡的哈,但那酒樓本就是生人居所,陰鬼強占之,本就不該。
「也不知她是怎麼得到這佛珠的,那法寶倒是真有些明堂。」張元伯沉吟,「小金貴,咱們幫這一忙吧。」
這簡直出乎青陽的意料之外:「師兄果真善——」
張元伯:「一會兒把鬼抓住了,那佛珠你就拿去轉賣給佛寺去,不到這個價不出手。」
青陽:「……」
那尼姑鬼只是不敢進觀,又不是耳聾,接二連三聽到嘲諷,氣得一身寬大僧袍迎風招展起來。也不管什麼能不能打過了,她雙袖一揮,陰風振袖而出,如刀鋒片片,狠狠砍向小小的青福觀,一直跟隨在她身後的那些陰鬼們也都齊齊出動,嗚哇詭叫著爬向青福觀。
天邊的月逐漸赤紅,小巷中漸次傳來貓悽厲的叫聲,與孩童的刺耳啼哭,胤禟一個完全不篤信鬼神的人,都被嚇得忍不住擠到了大香爐後面:「大哥,你往旁邊去去。」
胤褆恨不能抱住大香爐:「九弟,原諒則個,大哥生得壯,自然占地方些……」
穆景遠:「阿……三清在上,我只是個番邦人,肉不一定合口……」
青陽無語,轉頭舉鈴,三聲清振,破開幽晦。
那些不成氣候的陰鬼一聞鈴聲,便失去了神智,行屍走肉般匍倒在地,佝僂著流淚,毫無半分鬥志。唯有那尼姑鬼,有佛珠庇護,還能略微抵得住三清鈴的威力,但一雙美目也是盈盈含淚,生前種種酸楚郁事皆浮現在眼前。
鰲拜看觀里鬧起來,本來在菜地里裝蘿蔔的,此時探頭一看:「咦,這女子生得好生眼熟。」
劉元達將女鬼捉進觀來,手掌之下神威深重,尼姑鬼掙脫不得:「你細看看?」
「啊!我想起來了。」鰲拜道,「這不是吳三桂那小子最愛的侍妾,陳圓圓?當初我大清能招安吳三桂,放清兵入關,還真有這女子幾分薄面。卻不知為何陳圓圓削髮為尼,出家伴了青燈?」
青陽收了三清鈴的法力,陳圓圓也從不受控制的哀淒中漸漸回神,但一聽鰲拜的話,竟又激起一番心胸激盪,眼淚重墜下來:「我的薄面?圓圓何德何能!」她幽怨地道,「我賤命一條,身不由己,不過因這幾分姿色,便被賣來賣去。難道我是自願從了吳三桂的麼?你們倒將他說得那樣兒女情長一般,還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可笑。待我年歲大了,他還不是又寵幸其他年輕姑娘去了?我為了不受欺負,只得躲去長伴青燈。誰又能知道,生在這時節,我所求,不過是一處安身之處罷了。」
陳圓圓做出一副往事休提的模樣,收斂了眼淚,冷冷道:「反正我是看透了,這世上,唯錢不負我。這些年我仗著鬼身,在秦淮看遍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