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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從頭到腳哪哪都不太成,好不容易救回來,也就吊著口氣,在床上昏睡著等死。
整個京都的醫師都找來了,搖搖頭,說也就這幾日的功夫。
卿衡之沒信,他把人暖在懷裡,寸步不離,日夜看守,生怕一個錯眼就沒了。
其實那時候卿衡之已經塊支棱起來了,眼瞧著就要權傾朝野,天底下多的是望塵而拜,爭相奉承的人,但白無涯沒能瞧見,他死了。
死在那幾日裡。
死在卿衡之懷裡。
冰涼冰涼的,卿衡之當時就瘋球了,把雲奚恁死了把白無涯他爹恁死了,把能恁死的都恁死的。
整個人也就個軀殼在那裡撐著,一代丞宰,非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白無涯墓碑上,當個無媒苟、合的未亡人。
故事的結尾,是卿衡之孤身一人地住在個小院子裡,院裡一座孤墳,一把搖椅,一顆樹。
終身與之相伴。
太慘了太慘了,真是男默女淚,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雲奚吸吸鼻子,直到走在大街上,還在腦補卿衡之一夜白頭,哀毀骨立的樣子。
一顆道心便分作兩半。
一半完好無損的,堅持坑帝君不動搖原則,它讓雲奚快些幸災樂禍,最好敲鑼打鼓唱起來。
另一半都快崩成渣渣了,那就很為帝君的結局發酸發麻,逼著雲奚趕緊去找條長城給哭塌了。
總而言之,便是:「哎,帝君這可喜可賀又可憐可嘆的遭遇哇。」
然後,話音未落,雲奚就看到了一隻同款可喜可賀可憐可嘆的小狗崽崽。
可憐可嘆是它正被一群小孩子追著打,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四處逃竄。
可喜可賀的是雲奚立刻撩著袖子就上去了,「你們做什麼呢?!」
「怎麼可以打狗狗,狗狗那麼可愛!」
「就讓我這正義的使者光明的化身,替你們爹媽教訓你們!」
…
再然後,雲·正義的使者光明的化身·奚就揣著那隻狗,被他們的爹媽以及一群護崽的老頭老太太們追了兩條街。
街道那邊,宮門之前,卿衡之正在往家裡趕。
今日是特地早些回家的,略算了一下,他已經有小半個月沒好好地跟雲奚說過話了。
其實也是有點刻意為之的逃避。
卿衡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逃避什麼,不過也許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會逃避。
但不論如何,在沒有他的時候,雲奚也是寂寞的吧。
卿衡之回憶起他每每夜裡回家,就看到雲奚一個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等他,孤影伶仃,睡意朦朧。
夜裡尤如此,白天沒他陪著,會不會飯都吃不好水都喝不下?
會不會委屈巴巴地在院子裡打滾?
越想腳步越快,可還沒到院中,就聽到雲奚呱唧呱唧的笑聲。
卿衡之:「…」
卿衡之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繞過屏風,就看到雲奚衣衫亂糟糟的頭髮亂糟糟的,好似真從院子裡打完滾回來。
他正翹著一撮呆毛,趴在地毯上玩一隻髒兮兮同樣打完滾的傻乎乎小白狗。
玩法十分新奇,雲奚喊:「卿衡之。」
小白狗就哼唧一聲。
雲奚再喊:「卿衡之。」
小白狗就又哼唧一聲。
雲奚再再喊:「卿衡之。」
小白狗就又又…卿衡之先清了清嗓子。
雲奚:「…」
雲奚摸摸鼻子,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般捧著小狗崽給卿衡之看,「卿郎,你看,小狗狗。」
兩雙同樣乾淨澄澈的眸子對著他,乖巧得十分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