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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說話的是個年輕的謀士,太子不太記得對方的臉,如今更不可能叫出對方的名字。
不過,但凡能進入太子府,成為座上賓之人,比都是真材實料。
而如今,這年輕的謀士,也說的頭頭是道,句句驚心。
他說:「太子您既是嫡,又是長,此乃是天生的優勢所在,更遑論如今有皇后娘娘為您壓陣,您此局合該為勝者!然而,成是如此,敗也是如此,您是嫡是長,有皇后娘娘和王氏一族做靠山……」
「您占盡了優勢,占盡了好處!」
「您太順了!」
「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太子殿下,相較於您,如今處處出於劣勢,被打壓的不出皇子府的三皇子,反而更能稱得上是即將被降大任之人,您……」
年輕謀士的話越說越不中聽,到最後,終究沒能說完,被拖了出去。
然而,被脫出的時候,他還在嚷嚷著讓太子一定要擦亮眼睛,警醒,要先發制人之類的話,以至於本來就有點不悅的太子,愈發怒火中燒。
好在太子發了一頓脾氣後,卻也不過是讓人將對方關押起來,並沒有定罪的意思,至少,他覺得再大事未成之前,自己不能讓這些謀士以為他是聽不得勸諫的暴戾之君!
相較於太子如今的順風順水,這一段時日,或者說,這一年來,又或者更準確點說,從去年開始,三皇子就開始各種不順。
三皇子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他每一次的細心布局,精心謀劃,到最後,不僅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說,還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意外。
一次一次,又一次。
三皇子如今沉穩的姿態都已經端不住了,運籌帷幄的面孔在燭光搖曳間,透出猙獰來。
許久後。
三皇子閉上眼睛,長長的呼吸了一口,而後重新睜開眼睛。
「大伴,進來吧。」
常大伴已經在門外占了小半個時辰了,此時終於等到自己殿下開口,心裡的擔憂去了幾分,小心翼翼瞧了眼三皇子的神色,似是無常後,這才道:「良妃讓人帶話來,說是……想您了。」
「……還有呢?」
「還有三位先生已經在偏院候著了,似乎是有什麼好消息。」
「好消息?現如今有什麼好消息?呵!」三皇子反射性的開口,話音落下,又閉了閉眼睛,意識到自己自以為是壓下的煩躁和不安還有隱約的畏懼,其實並沒能壓下去。
他看著常大伴擔憂的模樣,強撐著出的銅牆鐵壁,一瞬間徹底的土崩瓦解。
三皇子抬手捂住臉,低聲道,「大伴,你知道嗎?皇后懷孕了……哈,皇后,竟然懷孕了!」
「老奴知道的。殿下,您……」
「不,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這個時候,皇后懷孕……究竟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意味著父皇會縱容——太子!」
說到最後,三皇子用力咬緊了牙關,似乎想要藉此咬住自己即將蹦出喉嚨的哽咽,「四弟死了……父皇會為了皇后肚子裡的孩子放過罪魁禍首,若是……我死了呢?」
父皇是不是同樣會放棄我呢?
最後這句話,藏在三皇子的喉嚨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常大伴是最了解三皇子的人,哪怕他對如今的局勢尚且有些看不明白,但是卻能通過三皇子的神情,分辨出如今的情勢不妙。
哪怕,三位幕僚先生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自己殿下的態度,截然相反。
「殿下,」常大伴躬著腰,上前半步,像是十幾年前那樣,伸手,小心翼翼地將三皇子抱住,他說,「老奴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老奴明白,身為皇家人,註定要一路坎坷,要麼……成為天下之主,要麼,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