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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四周忽然死一般的寂靜,喧囂嘈雜的聲音一瞬消弭,無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蕭凝玉親眼看到,看到謝衍站在她不遠處,居高臨下,漠然睥睨,將橫在她頸間的堅韌刺向了那人胸膛。
蕭凝玉抬眸,在血腥四溢間,她看到謝衍桃花眼如血一般,那穠麗如妖的臉透著一種病態的慘白,不見絲毫人間的生氣,冷血殘忍。
蕭凝玉知道他已經瘋了,她怕這大夫當真會被謝衍一劍刺穿胸膛,也顧不上疼不疼了,情急之下,她竟徒手一把抓住劍刃。
蕭凝玉死死抓著不放,決意不讓那劍鋒再刺入半分。
冰冷的鐵刃極其輕易地劃破了少女手心,鮮血自少女柔軟的手心往下滲落,啪嗒啪嗒,緩緩滴在地上。
內堂血腥味四溢,謝衍的眼眸沉若幽淵,在看到蕭凝玉的手被劍刃割破,流了一地血的時候,他所剩無幾的理智已盡數崩塌。
「蕭凝玉,朕只說一次……放開!」
他瞬間咆哮如雷,如野獸般怒吼起來,似是要毀滅一切。
但儘管暴烈至此,謝衍手中的劍卻未再推進半寸。
徐徹不過是一沒有武力的大夫,他被刺了一劍後嘴唇發白,想要阻止那為她擋劍的姑娘,卻意識模糊,沒有半分力氣。
而一旁的縣令和江貴,還有外頭的御林軍齊齊跪倒在地,垂首喊道:「陛下息怒!」
這句話一喊出,徐徹便知曉了面前氣勢壓迫的男子是何身份,屋內其餘病人亦是。
他們驚恐之餘又帶著幾分喜色,想要這當今聖上救救他們,忙也跪了下去。
「你,放了他。」蕭凝玉的手仍舊握著劍刃,那鮮血還在往下流。
她忍著痛,絲毫不懼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他是大夫,救了我,也救了許多人……謝衍,你,放了他。」
先前被劃破手指只會喊疼的小公主,害怕時只會軟弱垂淚的小公主,如今竟在徒手握著劍刃與他僵持,和他對視絲毫不怯。
那杏眸蘊著一汪汪春水,本含情瀲灩,嬌媚嫣然,可此時,裡面卻泛著絕然堅韌的光。
如刀似劍,而這劍鋒刀刃,盡數對向他。
這目光,是謝衍從未看過的。
謝衍怔了下,眼裡寒霜堆積千尺,沒有說話。
蕭凝玉見他沉默,用盡全身力氣又喊道:「謝衍,你放了他!」
頓然,那修長的手指忽然顫了下,謝衍的背脊往下彎了一寸,像一棵將要枯掉的柳樹。
他冷笑一聲,隨即,放開了劍,搖晃著往後退了半步。
蕭凝玉見狀趕緊拔出了劍,哐當一聲,將那劍被扔在地上,防備地盯著眼前這個瘋子。
她的神情盡入他眼底,謝衍垂下眼睫,眸子黑若曜石,萬千星辰都似是湮滅其中。
「跟我走,小公主。」他忽地強硬道,「你永遠都不可以和我作對,也不要妄想和我作對。」
「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二字落下,他的笑聲逐漸瘋狂,不染而朱的唇忽然滲出血來。
「蕭凝玉,你是朕的妻子,卻在外面和別的男人廝混,以前是皇兄,現在又是這來路不明的人?小公主,你如此僭越朕的底線,當真以為朕捨不得殺你?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讓你們一起去死?」
謝衍失魂喪魄,神志不清地說。
蕭凝玉聽後卻道:「我信。」
她的聲音嬌嬌柔柔,像是三月拂過花枝的春風,帶著令人昏亂的香氣。
但此時飄到謝衍的耳邊,卻宛如尖刀剜心。
「那你殺了我,謝衍。」蕭凝玉又說,不屑一顧地笑,「那你殺了我,謝衍。」
謝衍愣了下,半晌,他落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