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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涵红着脸说:“可能,那时候,文家应该还可以……”
“慢慢说慢慢说,抗战时期,文家的命运怎么样呢?文家大院没有遭日本飞机轰炸吗?”我问。
“没有。”素涵说,“因为靠近山区,文家大院躲过了大轰炸。”
“哦!”林粼又问,“那您父亲,抗战时期在做些什么呢?”
“那些事情,我也不很清楚。”素涵说。
“还有个小插曲,现在说起来,都无所谓了。素涵,是不是哦?”
“说么,都是摆龙门阵,无所谓的。”素涵微笑着说。
正艾说:“我这个殷海舅舅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把你父亲给得罪了——都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第二章·同心同德(6)
“我就爱听这些小事情。”林粼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话还得从头说起。”正艾说。
从头说起,烟村就升起一阵烟雾;我们跟着老人恍恍惚惚,走进昔日的文家大院——
沿着老街向南走不远,就闻到一股果树的清香;走近一看,好大一座明代建筑,白墙黑瓦,宁静祥和。沿着青石板的道路走进大院,两侧即是果园:橘树和柚子树中间,点缀着几棵枝圆树枝圆树:荔枝树。当地都这么称呼。和石榴树。再往里走就是正厅,正厅上方,悬挂着朱红色的匾额,上写着“文魁”两个大字,下面摆着两张太师椅。背壁有两个门通向内室;内室中央有两个大天井;每个天井旁各有两个小天井。天井映在鱼池中,金鱼在阳光和花草间游动,有红的、黑的,蝶尾的和单尾的。邻家女孩正在院子里游玩;而文公子还在窗前练字、读书。邻居大多都是文家的房客。抗战期间,一批下江人入川避难,住进文家大院的就有七八户,各色人等都有。一些唱戏的艺人闲来无事,经常哼唱些江南小曲。文公子听得入迷,不觉放下书本,陷入沉思。
自从上次看戏,被善珍撕了情书,又经大康兄当头棒喝,文公子润昆从梦中惊醒。而眼看着日本飞机肆意轰炸,乡邻惨死,他逐渐意识到,在当今形势下,若不投身于抗日斗争,其他的一切,诸如恋爱、听戏、独上红楼,均毫无意义,只能让人变得苍白虚无、浑浑噩噩。至于撕毁情书的善珍,竟让他想起《桃花扇》中的李香君——“此中有深意。”润昆这样自我安慰,自我激励。而此后不久,“三仙”便商议决定,办一份“杨柳街壁报”。第一期就讲述杨柳街的故事,告诉人们老街的光荣传统:老街原本是杨柳街,而那位肩背大来手牵小的母亲,担当起了家族与民族兴亡之大义,用仁爱之心,战胜了千军万马。号召人们要以这位母亲为榜样,积德行善,救国救民。
抗战时期,有那么一段时间,无论刮风下雨,人们都可以看见,在禹王宫门前的墙壁上,贴满了用毛笔写在白纸上的壁报,一张有两张书案大小,字体有如“寒猿饮水撼枯藤,壮士拔山伸劲铁”;内容也是如此。文章上面,还画的漫画。尽管每周一期的壁报只能存在三到五天;遇上刮风下雨,刚一贴出,字迹就花了,甚至连纸张都被吹跑了。可是见过的人们,无论识字多少,都驻足观看;青年获得一份力量,老人得到些许安慰;尽管这一切在整个抗日斗争中,只是涓涓细流,微不足道,但烟村老人至今都还记得。对于“三仙”自身来说,他们也因为找到新的题材,投身于新的时代而感觉脱胎换骨,获得了新生。
但毕竟这里不是前线,也不是战场,这里是烟村。人们激动之余,又回到日常生活中,为柴米油盐奔波、张罗,为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争吵、打闹,就连超凡脱俗的文公子也未能幸免,一并卷入是非风波——
这一天,“三仙”刚用糨糊贴完壁报,从老街走来,经过殷海家的槽房门前,就听见几个打酒的正在和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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