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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旻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拖出一隻箱子,咬牙抿唇地將這個家中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都塞進箱子。最後,她坐在妝鏡錢,摘自己耳朵上的那對藍寶耳釘。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摘耳釘的手不停地發抖,她足足摘了幾分鐘,亦未能將拿耳釘拿下,反倒沾上一指耳洞處溢出的鮮血。
銳利的疼痛倒讓她沉靜了下來,她捏起一片化妝棉,重重地從眼帘上擦過,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她繃著臉,穩穩將帶血的耳釘拿下,擦淨,放回首飾盒裡。
她反反覆覆地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她的眼睛已經沒有以前飽滿了,眼皮上凹了一道,眼形有些像杏核,孩子的存在讓她的臉龐浮腫了些,透著憔悴的光澤。
她拿出久不用的化妝品,用力在臉上塗抹著,直到聽見門外的響動。她怔怔放下化妝品,緩緩走到臥室門口,扶著門框站著。很快,她就看見林越諍推門而入。
見她那樣站在門口,林越諍竟一時往了進退,愣愣站在門口,與她隔著客廳相望。
他喉頭動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可堵在喉嚨間的一席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他比誰都清楚,只要一開口,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最後還是舒旻先開的口,在他們的關係里,什麼都是她先開啟的。從一開始,她就不想叫他為難,這一刻,她更加不想。
「坐啊。」她嘴角扯了扯,沒笑得出來。
她很平靜地接了溫水,遞到他手上:「你終於還是來了。」
林越諍將水杯放在桌上,默了半晌說:「舒旻,我們好好談談。」
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那平靜背後透著壓抑。
舒旻將披散下來的頭髮綰到耳後,抬起頭,一笑:「好,你說。」
林越諍凝視她良久,似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我要結婚了。娶的是我的學妹,這個決定有些倉促,連我自己都如在夢中……我對不起你。」
這一分鐘,舒旻倒覺得他是否娶別人已經不重要了,她反倒本末倒置地去糾結些旁枝末節:「所以過年的時候,你在陪她?所以你告訴我要處理的事,就是準備你們的婚事?」
頓了幾秒,林越諍艱難地說:「是。」
過年前,他接到來自英國的電話,那邊說青瑜滑雪時不慎摔斷腿,無法回國,哭著嚷著要見他。他只得放下手頭的事情,和衛莊一起飛英國看她。衛莊陪了她三天,就先一步回了國,留他在那邊照拂青瑜。
在英國照顧青瑜的那一個月里,他終於從愛情的幻夢中醒來:他給不了舒旻未來,他的未來早已抵押給了衛家。
「我明白了。」眼淚忽然掉了下來,舒旻沒有伸手去抹,嘴角處反倒擠出一個淒涼的笑紋,「也是,像你這個年齡、地位的人,結婚不是什麼稀奇事,遲遲拖著不結,一定是在等什麼人,等到了,結婚也就是一天兩天的事。我……是不是該說恭喜?」
她的話明明是用來自傷的,卻傷得他更痛。他垂下頭,紋絲不動地坐著。時間仿佛凝固,空氣變得滯重。
林越諍本想說些什麼,比如他和衛家的糾葛,比如他所謂的結婚,只不過是拿自己的自由和幸福換母親後半生的自由。但他不想把自己不堪的傷疤撕開最愛的那個人看,他寧肯她恨他、怨他,也不要她同情他。
或者他可以卑鄙一點,讓她等他——但他不能那麼自私,負了她又辜負青瑜,即便他從未愛過青瑜。
他終於狠下心來,淡淡地說:「我在南邊給你買了一套複式,已經過戶到你名下了,你要是喜歡,就和這套一起留著,不喜歡就賣了。黎老師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下學期就可以直接讀他的研了……」
一席話說得舒旻心都涼透。她以為會等到解釋,等到哄騙,她甚至在心裡給他擬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