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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受肌肤之苦,就要学会做人。
言犹在耳,她终于学会了如何做个下人,可如今,她却成了主子,面对着这被欺负得遍体鳞伤的丫鬟,心愤怒地颤抖。
“是谁伤了你。”
念离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她是如此感同身受的痛,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跟着一个无用的主子,下人的命运会有多么凄惨。
感觉到主子扶住自己的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听着主子这没什么语气却格外有压迫感的话,婷婷终于停了哭声,肿着眼睛哽咽地说:“主子,上次你教训了二夫人房里的小婉,二夫人觉得很丢脸,这次回府省亲没带着她,还扣了她三个月的俸钱——”
念离轻笑一声,没带着小婉回府并不是惩罚,而是留了眼线在安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揭竿而起。
譬如昨晚。
没有想到这安园也是人心如此险恶的地方,有些人素未谋面,积怨却这般深了。
不能动主子,就打狗给主子看,还要挑拨她一心规避的婆媳关系。
这位二夫人,人不在安园,满腹心机却都留在这里。
“恐怕不是小婉亲自动手吧。”念离此话一出,婷婷瞪大了眼睛,这主子是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怎么才问了几句话,就都知道了?
“您怎么知道的?是老夫人房里的秦妈妈动的手!这都是小婉向老妇人打小报告,老夫人叫我过去问话,我按着您说的那样说了,然后老夫人又派人去园子外面找到了那几个送您出去的轿夫,他们也都说您去了慈安寺,本就没事儿了——”
原本就该没事,究竟她忽略了哪一点?
“那后来老夫人又为何有一时兴起,大半夜去了慈安寺堵我?”
“是三夫人的娘家人——”
怎么又扯出一个三夫人?这三夫人的娘家人,貌似是溯源的芝麻小官。
“你跟我进屋来。”念离估摸着这故事长着,搀扶着婷婷进了屋子,“我包袱里有药,一边上药,一边讲给我听。”
婷婷默默地看着主子,她是要亲自为自己上药么?
那紧蹙的眉头和一脸的疼惜,让这没根基没心机的小丫头心中涌上一阵暖意。
为了这样的主子,挨打受罚,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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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园正堂,安老夫人“拽”着儿子一进了门,遥遥地看着那正襟危坐的男人就开始笑。
“裘老爷,久等久等了——”
安以墨一抬头,正对上那男人的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当下心里一阵恶心。
裘夔,算起来是他的大舅爷,溯源城的县官。
看见了他,安以墨就想起了老三裘诗痕,想起了裘诗痕,他就想撞墙。
“安老弟——”
裘夔平常没少从安家揩油,名目繁多,今个儿赞助费,明儿个慈善捐款,赞助的也是他,捐款的也是他。
都说县里要扶贫,双特标准,特优特困。
这裘夔把那中央拨款都私吞了,他也是个双特——
特贱特黑。
“这么巧,昨晚儿招待安源城新上任的县老爷,在天上人间听小曲儿,没想到曲子听到一半,听说你正和新娶进门的娘子在楼上雅间火热着,特别到府上祝贺一下——”
裘夔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眼睛却像老鼠一般贼溜溜的,安以墨抽动了一下面部肌肉,不必多说,老夫人亲自上山堵截就是这小人从中作祟。
好不容易哄着那不省心的老三出去游玩去了,她这个常驻人口的老哥还是不肯放过他。
随便拱了拱手,安以墨也不怕礼数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