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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世界充满了冰冷的绝望。清水河汩汩流动。她觉得青春在这个时节吞噬于流逝的时间之河了。
她记得,是周青海一脸慌张地跑过来对她说,快,到老人院去,你爹他不行了。
孙丽芳忘记什么叫悲伤什么叫疼痛。她睁大眼睛盯着周青海,身体僵直良久,才慢慢起身跟着周青海走。
穿过石板街的时候,她是一缕幽魂,全然没了生气。周青海快步走在她前面。走了几步,发现孙丽芳远远被抛在身后,便又折返回来。也顾不上路上的行人如何看他们,就拉着孙丽芳一直走。
平凉·旧爱(28)
孙海涛头上的血迹已经被人清洗干净了。他静默地躺在床上。从没有这么一刻,孙丽芳觉得他和她离得如此之远,小时候他虐待她,用藤条抽打她,长大后她和他的关系几近决裂的边缘,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也有过相依为命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常被父女间难填的代沟所消磨,渐渐也就变成了同在屋檐下生活的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直至孙海涛病了,生命急遽衰弱,孙丽芳与他的关系才算渐趋平稳。孙家的医术虽然传给了孙丽芳这样一个女子,但孙海涛总算在临死前没有辜负祖宗们。
孙丽芳觉得父亲是真的老去了。躺在冰冷僵硬的床板上,成了一截严重脱水干枯的树枝。
可是,为什么孙丽芳心里没有浮现任何想要嚎啕大哭的念头。没有。她竟然在父亲的灵柩前哭不出来。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她静静地看着父亲。好似他并没有死去,而是进入了熟睡中。或许下一个天亮,他就会醒来的。一定会醒来的。
孙丽芳转而絮絮叨叨。自顾自地说了一番话。周青海鼻尖一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好似他的青春都围绕着孙丽芳而转,有时候就像一只失控了的陀螺。周青海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承担起主持孙海涛葬礼的责任。平凉镇上那些曾经就诊于孙海涛的人几乎都出席了他的出殡仪式。父亲不允许周青海去参加孙海涛的葬礼。自从知道儿子三番四次追求孙丽芳不成,被平凉镇的人奚落之后,他就不允许周青海再涉足孙家半步。邻居有时候会偷偷问周先生,周先生,你儿子究竟怎么了?人家说他在孙丽芳楼下吹了一夜口琴啊!
你们别乱说,哪有的事情?
平凉镇的人都这么说的啊。不信你问陈大鹏,他亲眼看见的。
陈大鹏,陈大鹏是谁?
卖猪肉那陈福财的儿子啊。
哼,一派胡言。
深受中国儒家文化影响的实在无法忍受儿子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他告诫周青海说,别再去丢脸了。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哪有丢脸了?我兴致来了吹吹口琴也有错?
周青海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和父亲说话。父亲气不打一处来,拿出戒尺朝着他一把拍了下去。
周青海说,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会去找她的。
现在孙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周青海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觉得,有必要去帮助孙丽芳。纵然她对他的态度向来冰冷。周青海在葬礼上的表现使人误认他是孙家的儿子,可大家都知道孙海涛只有一个女儿,哪来的儿子呢?
会不会孙海涛生前已经收了上门女婿呢?
上门女婿?我看不像。孙丽芳不是不跟他好么。
说来也是。这痴男怨女的事情就是难缠啊。
平凉镇的人都这么议论孙丽芳和周青海。孙海涛的去世在平凉镇引起的舆论丝毫不亚于前几个月祠堂的被烧。人们茶余饭后会说起孙家的事情。石板街的人消息最灵通,胖婶说,孙大夫死了,我们平凉镇以后的生老病死谁来管?
不是说孙丽芳接管了诊所嘛!当然是她子承父业了。说话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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