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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來,屋裡已經點上燈。
就著橘色的燈光,她側頭看見一張俊秀的臉,和她呼吸相聞。
熟睡中的胡敦看起來特別人畜無害,一如他們最初相見。已經略有剛硬線條的臉,在光影中回復少年柔和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張臉的主人,竟然顯出那樣蠻橫霸道的表情。
兩人和衣而睡,胡敦的手臂擁著她的身體。胡桃怕驚醒他,根本不敢動,只能僵硬地扭過脖子,仰頭看床頂,一臉茫然。
不知過了多久,身側的人動了動,接著一個滑膩膩的東西舔上了胡桃的耳垂……她觸電般驚跳起來,抱著被子靠在牆上,眼裡驚疑不定‐‐他怎麼敢!
胡敦慢慢坐起來。剛睡醒的人髮髻有些鬆散,有幾縷髮絲亂垂在臉側,領口鬆開,隱約可見鎖骨,配上他慵懶的姿勢,整個人散發出難以言喻的魅惑。與平日的溫和偽裝,還有下午的狂暴完全不同,這樣的胡敦,讓胡桃感到十分陌生。
他似笑非笑,就這麼與胡桃隔空相望。
燈花噼里啪啦作響,燈光忽明忽滅。
胡桃縮著身子打量了他半晌,終於忍不住皺著眉頭說:&ldo;你怎麼變成這樣了。&rdo;
胡敦不笑了,他挺直腰板把臉湊到她跟前,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ldo;我一直都是這樣的。&rdo;說完眼神一黯,隨即又破顏一笑,用他最常用的溫和笑臉對著胡桃,&ldo;不過那些都不重要&rdo;,他定定的看著她,眼裡是令人難以承受的溫柔&ldo;你喜歡什麼樣,我就做什麼樣。&rdo;
說話間他輕輕圈住胡桃,小心翼翼把唇湊近她。
他們離得很近,胡桃看見她的嘴唇在微微顫抖。那眼神澄澈卑微得令人心顫,讓人不忍心拒絕……
胡桃在大伯母處住了半個月,之前辦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她定親了,和柳志。
上次她來找大伯母,其實託了兩件事:一是給胡敦相看人家,二是為自己和柳志的婚事做主。
茶館偶遇之後,她又在不同的地方&ldo;偶遇&rdo;過柳志幾次。
對方絕口不提桃園的事,舉止也守禮,不過總是有意無意間同她提一提家裡的事,又費心找了很多小玩意討她歡心‐‐她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柳志既然有這樣的心思,自然會提前打聽她的事。為了安她的心,他找了不少話頭說明自己不信鬼怪命運。不管這話有幾分真心,他能考慮到這些並且主動表態,足見用了心,這一點讓她有些感動。
胡桃本想再觀察一段時間,哪知突然知道了胡敦的心思,只好借著和繡月踏青的由頭跟柳志說了提親的事。理由非常充分‐‐弟弟到了適婚年齡,姐姐不成親,弟弟怎好先娶?
柳誌喜出望外,立刻找人回老家請長輩過來,又在陵城請了官媒向胡族長提親。本來事情進展順利,卻沒料到胡敦會一下子撕破臉。
胡桃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沉不住氣,把人逼急了。
她一直認為胡敦之所以對她有想法,是青春期孩子懵懂躁動的愛意無處安放的結果。要知道,這些年胡敦靜距離接觸的女生就繡月和她兩人,不喜歡繡月就只能喜歡她。只要讓他多認識一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發現其她人的可愛之處,這份感情自然會轉移,就像當年投奔遊戲姐姐的小屁孩一樣。
想到這裡,胡桃苦惱地嘆了口氣。如果沒逼著他挑人,如果當時態度不那麼強硬,會不會好一點?
事已至此,沒有別的選擇了。她拿被子捂住腦袋,悶悶地想。
眼前不期然划過一雙澄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