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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甄夫人出面護住了女兒,謝侯爺那巴掌才未落下,只讓安嵐在祠堂跪上一天一夜作為懲罰。可那時已過了立冬,跪在冰冷的祠堂一天一夜,半點吃喝都不能進,滋味並不好受。
安嵐跪在祠堂的蒲團上,只覺得四面儘是涼風,吹得周身颼颼發冷。她滿腹委屈難以宣洩,仰頭對著謝氏列祖列宗,把王姨娘從頭到腳狠罵了頓,連指甲尖都沒放過。只可惜祖宗們住在牌位里,忙著吃香收錢,根本顧不上替這不知隔了多少輩的重孫女伸冤。
最後安嵐的脖子都仰酸了,淒婉地垂下頭,只覺得雙腿痛麻,腹中空空,連帶著骨子裡都覺得冷。旁邊唯一的活人就是一位教習嬤嬤,這時正抱著胸,乜著眼瞧她,似乎在告訴她:我可是收了好處的,別指望給你放水。
院子外的更鼓敲完了幾次,眼看就快要到二更,安嵐兩世都沒受過這種罪,這時只覺得眼前燭火搖晃地越來越模糊,臉上的血色都褪不見,身體像灌了鉛,意識卻像被抽空,一點點往上飄。
這時,她突然聽見屋頂上,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鼻尖就嗅到股淡淡的香味。安嵐精神立即一振,連忙偷偷摒住呼吸,再看身邊的教習嬤嬤已經有點犯困,原本坐得筆直的身體,漸漸往椅子下滑,下巴不斷往下掉,又驚醒般彈起來。
她連忙貼心地獻上建議:&ldo;嬤嬤,你也累了,先睡一下吧。放心,我不會偷懶的。&rdo;
教習嬤嬤顯得有點尷尬,可不知為何,確實特別想睡,反正祠堂門是鎖死的,睡一下,應該也沒有大礙,於是轉過臉,伏在小桌案上休息,轉眼就響起鼾聲。
安嵐長吁口氣,扶著酸痛的腿坐在蒲團上,轉頭再看離自己最近的窗格外,果然發現一張倒吊下來的臉。
她被嚇了一跳,然後拍著胸口用口型道:&ldo;你幹嘛吊著,想嚇死人啊。&rdo;
肖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ldo;怕被人發現了,從房頂下來比較隱蔽。&rdo;
安嵐很想翻個白眼,他這模樣要是被人發現動靜更大吧,可還沒罵出口,腳邊就被丟過來一個布包,她瞬間就被包里的香味吸引,打開發現全是熱得燙手的甜栗子。
她看得雙眼快放出綠光,連忙剝了幾個放進嘴裡,又熱又甜的栗子,讓她整個人都活過來了,美滋滋地吃了好多,才又朝那邊望過去問:&ldo;剛才的安息香是你放的?&rdo;
肖淮居然還在那裡吊著,晃晃悠悠地等著小姐終於看向自己,老實回道:&ldo;甄夫人交給我的,說你懂應該怎麼辦。&rdo;
安嵐有點想笑,又覺得十分感動,這麼冷的天,他就這麼吊在房檐下,只為了不被人發現,等候著她的召喚。
於是她往那邊招了招手,道:&ldo;你先下來,我吃這些夠了,你回去吧。&rdo;
誰知肖淮堅定地搖頭,道:&ldo;夫人說,怕有人會暗害你,我就在這兒陪著小姐,到你能出去為止。&rdo;
安嵐低下頭,眼眶莫名發熱,當初她收下肖淮不過是為了私心,可這些年,無論她再不得寵,肖淮都忠心地跟在她身邊,做一個盡職的護衛。於是她在心中暗自想著,等她嫁去了王府,一定要把肖淮一起帶去,讓李徽直接將他引薦給皇帝,這樣他不必賭上生命救駕,也能坐上都統之位。
他們就這麼一個盤腿坐在蒲團上剝栗子,一個倒吊在窗外默默守著,安嵐偶爾抬眸看過去,玩笑似地扔一個栗子過去,總能被他又准又穩地接住放進口裡,肖淮自然明白,這是小姐怕自己累著了,故意扔給自己吃。
安嵐把那一包栗子全部吃光,口腹終於滿足,躡手躡腳地站起來,把栗子殼用布包著塞到了角落,又對著牌位恭敬地行了個禮,求祖宗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