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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不得婚配，要在宮裡侍奉終老，從此就是皇家的人，卻不如妃嬪尊榮。凡家世高一些的，都不願意自己女兒做女官。雲婉很意外，問：&ldo;好好的怎麼作了女官？&rdo;

當年展眉摘紫入宮之事，宮裡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司儀女官便壓低聲音道：&ldo;她自己說是厭煩繁文縟節，家長里短的俗事，寧願書墨相伴，清清靜靜過日子。聽說本來安排她和林氏聯姻，大概是嫌那家妾侍太多。&rdo;

說完掩嘴笑了笑，道：&ldo;家裡教的不好，年輕氣盛，又不懂得容人。雖然說後悔了可以再退宮，可女人的好時候就這麼幾年，年紀大了哪有人家敢要呢？劉大人一世清名，到老了卻被自己閨女玷辱，滿皇城人都在戳著脊梁骨笑話他，也是心酸。&rdo;

雲婉一呆，問：&ldo;她家裡……怎麼就讓她入宮了？&rdo;

司儀女官道：&ldo;人家是先斬後奏。等爹媽知道的時候，宮冊登了，衣服都換了，還能有什麼辦法？&rdo;

雲婉忍不住，又向窗外瞥了一眼，低聲道：&ldo;她……她膽子這樣大。&rdo;

她心中猛地起了一陣衝動，被一個可怕的，激烈的想法蠱惑了，下意識的攥緊了帕子，魂不守舍的問：&ldo;只要……只要找掌殿女官說不想婚嫁，就可以嗎？&rdo;

司儀女官笑道：&ldo;哪有那麼容易！聽說這位展眉姑娘飽讀詩書，文章經史都有見解，作承恩女官的時候才得了掌殿的偏愛。沒幾分本事，人家憑什麼庇護你呢。&rdo;

雲婉怔怔的想了一會兒，說：&ldo;我……我做點心很好吃。&rdo;

司儀女官嚇了一跳，見雲婉好像當了真，忙道：&ldo;姑娘別胡說。做點心也好，管書也好，再大的本事也是伺候人的。人前看著風光，人後沒個男人依靠，不知道有多淒涼呢。一品世家的女兒入宮做女官，家族也跟著蒙羞，劉大人都哭到御駕前去了，老臉丟了個乾淨。&rdo;

雲婉忙問：&ldo;陛下怎麼說？&rdo;

司儀女官撇了撇嘴，道：&ldo;聖上倒替展眉說話，說她志大。志大怎麼不去當個娘娘？像姑娘這種，後宮之主，母儀天下才是真志大呢。&rdo;

雲婉很悵然，低聲道：&ldo;志大志小，也都由不得我。&rdo;

她再次抬頭向窗外看去，卻見御駕已經走遠，年輕的掌殿女官正指揮宮人們把書箱子往殿裡搬。

這一次進書兩千餘種，皆是從各地大儒那裡借來的孤本珍本。聚水閣會將其重新謄抄刻板，發往坊間書齋供學子參閱。書是個奢侈的東西，學者著書立說，不過印個幾百本，往各大世家書房裡一送，嘩啦啦就沒了蹤影。寒門子弟家裡縱有餘財想讀書，也不知道從哪裡能得一本。容胤親政後為了推行科舉，便新辟了外殿，專做製版印書，往民間發行。他政務繁忙，這些事都交由掌殿女官一力主持。眼下科舉規模漸漸擴大，到底考什麼，學什麼卻還沒有定論，一開年容胤便下旨，令隸察司與御書房參政們入聚水閣驗書，儘快定出書單來推廣發行，陸德海和泓都在其中。

陸德海自那日宴席上泓不告而別後，心裡就有點發虛。那美人本來是要送泓的，卻被自己占了，隱隱的總怕將來泓知道有想法。他試探了泓幾次，問他家世並妻妾，泓卻總不詳答，就讓他有點惱火，想著自己雖然得了個察舉一品，到底還是寒門，叫人輕賤。泓官職還不如他，不過是攀上了個雲行之，就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可見世態炎涼。

他蒙天恩重新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