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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有。
只有渾圓的肚子,像個皮球,明白無誤地提醒著眾人,這是個孕婦。
袁溪橋身體裡的力氣都跑光了,他癱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周圍的景物無意義的在眼球上映現。
老舊的房子,掉了漆的桌子,廚房裡未吃完的飯菜,空氣中瀰漫的花香……
這正是當年的景物重現。
林淮葉的力量越來越大,從最開始的控制燈光到現在的改變場景,無力感越發濃重,袁溪橋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問,&ldo;你還有多久生?&rdo;
&ldo;明後天。&rdo;冉竹的回答讓袁溪橋的記憶跟著回來了,這正是冉竹生孩子的那天,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慌張無措,抱著滿是血的嬰兒只會發呆。
孩子還在哭,將電視機的聲音開到最大也掩不住,袁溪橋死死捂住嬰兒的嘴,就像他每次緊張時做的那樣,以為聽不見看不見,一切就不存在。
等到最後鬆手,嬰兒已經沒了呼吸。
冉竹跪坐在地上,身下一灘血水。
那個時候,是她提示的吧?
記憶越發清晰,袁溪橋看著面前的憔悴的女子,問&ldo;你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嗎?&rdo;
&ldo;當然想,只是如果生下來的話,我們要怎麼養他?&rdo;冉竹皺著眉,看向袁溪橋,像是真的在為他考慮。
&ldo;你在騙我。&rdo;袁溪橋推開了冉竹,&ldo;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是你說他一直哭怎麼辦?在他沒有呼吸的時候,也是你說,送醫院已經沒救了,最後,也是你提示說該把他埋了。&rdo;
&ldo;你在說什麼啊?&rdo;冉竹看著袁溪橋,不明所以,肚中的胎兒適時地踢了她一下,提醒她孩子才是當前的正經事。
&ldo;我們把孩子生下來,聽到沒有,我要把他生下來,我養。&rdo;袁溪橋死死掐住冉竹的肩膀,目光堅定,當然,他也沒有忽略冉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
&ldo;生下來嗎?那我們還怎麼繼續上學?&rdo;
&ldo;我輟學。&rdo;袁溪橋在原地踱步,那個小小的,滿是鮮血的腿一直在眼前晃蕩。
那個時候,孩子還很小很小,抱著就像一隻小貓,正是這種不真切感讓他覺得一切就是夢境,無論是孩子的出生還是孩子的死亡。
暮色垂垂,兩個人在客廳坐了很久很久,孩子被放在一旁,像是個玩具,而沉默才是這個世界的永恆,無論天塌地陷,海枯石爛,沉默都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將兩個人都拖入地獄。
&ldo;嘭。&rdo;隔壁有人關了門出來,腳步聲在樓梯間一路迴蕩,漸漸弱下去,袁溪橋被這來自人間的聲音喚回了現實,渙散的目光漸漸有了光,&ldo;怎麼辦?&rdo;這是他在問冉竹。
&ldo;埋了吧。&rdo;冉竹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她的聲音中藏著無限的疲憊,又或者是冷漠。
夜色落了下來。
袁溪橋將嬰兒放進了自己的衣服中,合攏衣服,走了出來,冉竹跟在她身後。
她的腿還虛弱無力,裙子上沾滿了血跡,被扔進了垃圾桶,現在換上了一條袁溪橋的褲子,過大,過長,穿在身上就像是裙子。
她的頭髮很長,垂下來,將眼睛全部遮住,她一直沒有抬眼,踩著自己的影子,在昏黃的路燈下,一路前行。
一抔黃土掩埋了一切,袁溪橋不敢留土堆,只好又用力往下按了按,將土垂平,自己的心好像也隨著土的陷落而跟著陷落了一小塊。
夜裡的風很大很大,從缺陷處湧進來,將一切都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