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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羽衣侯下葬時,隨棺帶了許多稀世珍品作為陪葬,與他同到地府。羽衣侯成了城隍後,那些陪葬品便作為收藏,被保存在城隍廟的一角。
容娘提燈在前,推開沉重的雕花綠漆門,屋子裡立刻散發出古物的那種冰冷的黃土味。
屋中點著零星的燭火,一排排精美的陳列架已經空了,那都是被羽衣侯帶走的東西。
容娘將燈掛在高處,於一個角落的柜子底層,捧出了妥帖摺疊的廣袖流仙裙。
時下娘子們喜穿褶裙或破裙,雖然裙上都帶褶子,但比不上古時留仙裙好似水面紋紋波瀾似的縐褶。
古人的許多技藝,今人無論如何追捧模仿,也做不出那股子風骨意韻。古時的留仙裙勝於今日,而廣袖流仙裙更是上古宮廷中的至寶,華麗無比,望之心醉。
「城隍爺,請過目。」容娘呈遞了衣裙給嚴涼。
若不是羽衣侯,嚴涼也見不到這傳說中的盛品。
「就它吧。」他道,「你帶幾個人,走一趟鴛鴦湖。」
曲朝露正想去陰曹伸冤,特地寫了狀子,不想還沒出湖,就迎來了容娘。
湖裡家家戶戶的風鈴齊齊作響,所有水鬼都忙去集合接駕。
容娘喊了曲朝露過來,當眾宣讀陰曹為她擬好的正名文書,並將文書交給她。
曲朝露恍如夢中,接過文書來,一眼就看到文書上城隍的朱紅大印交疊嚴涼的簽名。
大印莊重,他的字跡蒼勁雋美,曲朝露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
「露娘子。」她聽見容娘說道,「你死有冤屈,做鬼亦是不易,這是城隍爺給你的撫恤。」她揮一揮手,一個鬼差端著衣裙走上前,「此乃廣袖流仙裙,露娘子請收下吧。」
一聽「廣袖流仙裙」幾個字,水鬼們的臉色就跟被顏料潑了似的,五顏六色,精彩各異。
婪春等人更是又驚又怒,看向曲朝露的視線充滿妒忌。
蒲葵脆生生道:「曲姐姐,我就知道你是冤枉的,以後再不會有人中傷你了。」
「小葵,謝謝。」曲朝露容色和悅,又向容娘施禮,「謝過文判官姐姐。」
容娘表情淡淡:「你謝城隍爺就是,是他親自糾察此事,遣我來還你公道。這套廣袖流仙裙,也是他拍板賜你的撫恤。」
曲朝露更覺得不真實,依依道:「那就請姐姐回去後,能替我轉達對城隍爺的謝意。改日朝露會親自上門,拜謝城隍爺大恩。」
送走了容娘等人,蒲葵頭一個衝到曲朝露面前,頗感新奇的打量廣袖流仙裙。
裙裝此刻是摺疊的,看不到全貌,但那上古遺風和精細的走線,已足夠撼人。
蒲葵道:「一會兒曲姐姐回去了,可不可以試穿,讓我看看?」
「好。」
蒲葵喜悅。
有好些男鬼聽了這話,也想一睹風姿。只是曲朝露如今被正名,又受到陰曹的隆重對待,男鬼們自知理虧,便不敢冒犯她。
婪春等人更是尷尬不已,她們互相推搡,猶豫半天,厚著臉皮將曲朝露圍住。
「朝露妹妹……」
婪春一開口,蒲葵就皺眉,給了她一記鄙薄的眼色。
婪春看了眼蒲葵,沖曲朝露堆笑道:「朝露妹妹,對不住,以往是姐妹們不明就裡,不知道你是冤枉的。也都怪羽衣侯那時候不管事,害妹妹平白蒙冤。現在換了東平侯可就好了,妹妹沉冤昭雪,還領了豐厚的撫恤。姐妹們都是皆大歡喜!」
曲朝露語音清冷:「我還要靜心修煉,就不陪姐姐們話家常了。婪春姐姐只要少來打擾我即可,歡喜就不必了。」
一語說的婪春等人臉色奇差無比,卻又奈何不得曲朝露。
蒲葵嘟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