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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孟昶喝過茶,便逕自去看自己手中的書,再不理旁的事。無論周遭聊得如何熱火朝天,他也是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模樣,顯得格格不入。
&ldo;二姐,你快看那邊!&rdo;顏予潭扯了扯顏凝的衣袖。
顏凝這才發現,謝景修已到了。
他正坐在她對面不遠處,他著了一身常服,卻難掩貴氣,坐在士子中間,宛如鶴立雞群。
他亦看向她,端起茶盞來淺抿了一口,算是敬她。
顏凝笑笑,微微的點了點頭。
很快,集會開始,士子們先是談些詩詞清談,漸漸的便開始針砭起時弊來。
&ldo;當今陛下仁德至孝,不忍拂太后之意,這才漸漸助長了康王的氣勢。&rdo;
&ldo;兄台有所不知,所謂君君臣臣,陛下是君,康王與太子皆為臣子,並無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咱們為臣子的,行的不過是忠君之事,陛下立儲之事由不得我們操心。&rdo;
&ldo;此言差矣!天下事自然天下人都可論,立儲之事乃國本,又有何不能言的?兄台若是怕事,趁早卷了鋪蓋回去,以保萬年平安。&rdo;
……
顏凝聽他們所說的,也不過是當今康王與太子的即位之爭。可即便本朝民風開放,當著當事人的面講,終歸也有些尷尬。
她不由看向謝景修,只見他神情悠然,似乎全然不為所擾似的。
顏凝悄悄走到他身邊坐下來,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ldo;他們不過書生意氣,並不懂朝堂之事,殿下別放在心上。&rdo;
謝景修側過頭去,在她耳邊道:&ldo;姑娘放心,孤只當是犬吠。&rdo;
顏凝會意的點點頭,便走回了原本的位置上坐好,低聲道:&ldo;表哥,怎的不見姚遇安開口?&rdo;
方才談論詩詞他便一言不發,如今談論朝政之事,他也完全不參與,仿佛置身事外似的。
孟昶笑笑,道:&ldo;表妹無須擔心,姚兄一向獨來獨往,並不喜歡這種場合,更不願與人爭辯。&rdo;
顏凝點點頭,陡然聽得有人道:&ldo;說句不怕掉腦袋的話,現如今這種局面,還是因為太子無能之過!我聽聞前些日子太子在南山遇襲,刺客至今未查明,可見太子早已失了民心,倒是康王殿下福澤深厚,才是天命所歸!&rdo;
&ldo;一派胡言!&rdo;顏凝猛地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看著他。
&ldo;你是何人?&rdo;那人質問道。
孟昶忙站起身來,想將顏凝護在身後,可顏凝卻沒有絲毫要退縮的意思。她挺直了腰背,道:&ldo;怎麼,罵你還要先報姓名嗎?&rdo;
那人看了顏凝一眼,道:&ldo;不過是個小姑娘,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等你們將來便會知曉,我所言非虛,別說陛下現今尚未決斷,便是將來真將這天下給了太子,只怕太子也守不住!&rdo;
顏凝冷笑一聲,道:&ldo;閣下還未入朝,這以口為劍,出口傷人的本事倒是學得通透呢。&rdo;
&ldo;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rdo;那人急道:&ldo;你一介女流,知道什麼?&rdo;
顏凝抬眸看向他,道:&ldo;你方才剛說了天下事自然天下人都可論,怎麼,輪到自己這裡,便是女子不能妄議國事了?究竟是不許我說,還是根本是害怕說不過我?&rdo;
謝景修目不轉睛的看著顏凝,自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不惜一切的維護他,他不覺心下震動,原本平靜如冰的神情也多了幾分迷惘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