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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半邊眉眼，好看的眉眼落入陰影之下，阿特伸手輕輕替他拂開，睡著的人睫毛微微顫了顫，之後又歸於平靜。

伸出去的手就這麼收不回來了，廣播裡放著一首老歌，歌詞宛若烈酒般令人醉上了頭，他像夢裡反覆描摹過的畫面一般傾身靠近，近到鼻尖幾乎抵上，呼吸勾纏在一起，讓人產生某種曖昧到極致的錯覺。

最終他只是閉上眼，在心裡替自己印下這一吻，他脫下外套蓋在睡著的人身上，默不作聲地打開車門，關上門的前一刻，他聽到女歌手用低沉的嗓音直白地唱出了他心底深處的禱告‐‐

&ldo;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賜我他的吻，如憐憫罪人。&rdo;

撲面而來的冷風讓他一下清醒不少，他清楚地知道，蠱惑他的不是歌詞而是自己的心，他很想告訴鍾睿，沒有人能在喜歡的人面前冷靜自持，他不過是沒有一個可以不冷靜不自持的身份罷了。

不知坐了多久，他聽到車門被打開，看到鍾睿下了車，縮著手把拉鏈拉高，半張臉埋在衣領里問他為什麼不在車裡坐著。

他如實答了，這人居然還耿直地追問&ldo;忍不住要做什麼&rdo;。

&ldo;忍不住把你賣了換錢。&rdo;阿特轉開了話題。

&ldo;哎喲不容易，&rdo;鍾睿從袖子裡伸出拇指，&ldo;我們阿特都會開玩笑了。&rdo;

阿特無奈勾起嘴角，說道：&ldo;近墨者黑。外面冷，回去吧。&rdo;

&ldo;等一下，&rdo;鍾睿站著沒動，沖他招了招手，&ldo;走什麼，過來聊會兒。&rdo;

&ldo;聊什麼?&rdo;阿特回到他身旁，側過身替他擋著點風，站了兩分鐘沒等到下文。

他正要開口說要不就別聊了，就聽鍾睿把球踢給了他：&ldo;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rdo;

阿特搖搖頭：&ldo;沒有。&rdo;見鍾睿像是不信般挑起了眉，只好道：&ldo;我想說的，你都知道，你想說的，我可能……不太想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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