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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落寞地拖曳过冰冷的石砖。径自行走在前方的圣女胧,此刻并没有看见,默默跟随在她身后的、那个素来漠无表情的白衣祭司,眼里浮过的淡淡迷惘与哀伤。
二人绕过重重殿宇,穿过曲折回廊,至一座巨大宫殿的白玉石门前,那迦蓦地顿住脚步,转身朝胧微微俯首道:“圣君大人就在里面等着您,请圣女进去吧。”
胧朝他微微一笑,继而推门而入。
那迦凝望着那抹白云般的倩影翩然飘入那一片如墨般漆黑的深殿内,默默转身掩上了石门,旋即抬眸望了一眼头顶明亮的青空,徐步朝着禁凌雪歇息的那座寝宫行去。
他的脚步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宛如一缕在日光下行走的幽魂。
禁凌雪此刻已没有了睡意,静静靠在锦被里,神色微带着迷茫。看见白衣祭司的到来,他缩了缩身子,有些警惕地瞪着那个眼神漠然至冰冷的祭司,迟疑地问:“你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但见那迦的眸光从高处瞥了下来,清冷一如冬日的风——在那样的目光垂视之下,竟令禁凌雪恍惚觉得……自己与草芥微尘并无任何区别。
禁凌雪并没有看见对方开口,然而他冰冷的声音已传至他耳中:“自然是做你该做之事。”
“该做之事?”禁凌雪四顾这个洁白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宛如身在梦中,喃喃自语:“我的,该做之事……”
那迦衣袍微动,已然出了房间。禁凌雪微微怔忪间,就听他余留的声音突然在自己耳旁回响,声声宛如天上惊雷般劈下——
“为了吾族的新生,这是你必须肩负的使命。对于此事,圣君大人将会在不久后告知你——他将挖掘出你身上潜藏的……那无尽强大的力量。”
听得此言,禁凌雪全身一震,愕然看着那个白衣祭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这一刻,在他逐渐涣散的目光里,陡然有某种寒意,在缓缓蕴蓄……
——为何,为何在那颗茫然的心中……会凝聚着这般强烈、深刻的恨?
他闭上双眼,试图努力回想起一些过往的事……然而,却终是徒劳。仿佛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便如同这纯白色的房间一般,再也寻觅不到其它任何颜色。
……不,还有那一抹绯红……在这一片洁白之中艳艳燃烧着……
还有……那个在极远之处,低眉浅笑的青衣女子……
他极力地想要看清楚她们的面容,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心口传来的、隐约的疼痛——那种痛意,仿佛一直抵至骨髓深处,永无间歇;以及脑颅内一阵强过一阵的抽痛——他的头颅里像是有什么硬物在不断地翻搅,正在经历着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他,只能在其中慢慢煎熬、慢慢……迷失自我。
须臾后,他便在剧烈的痛苦之中再度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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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穹顶下,巨大的宫殿显出死寂般的空旷。
这里没有烛光、密不透风,但却明亮如白昼。
——这光,来自于四壁神龛内的无数颗夜明珠。
白色的帷幔轻轻飘荡着,在无风的大殿内自行起伏,宛如深海底下的藻类植物。在这静谧得几乎看不到生命迹象的宫殿里,它们不知从何处获得了生命的力量。
重重帷幔之后,无声地立着一个金袍男子。
他正高高仰着头,及地的长发如水般倾泻。他抬起的目光落在穹顶之上的画像上。
画中那些人物肖像繁复多变,均以五彩着色,在经历了无数载寒冬酷暑之后,却依然如最初绘上去时那般色泽鲜妍。
循着这些人物肖像细细望去,便能发现,这穹顶中央,是一朵盛开的莲花,肖像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雕刻于这巨型莲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