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1/4 页)
天佑二十五年七夕,原本该是未出阁的姑娘染指甲吃巧果的节日,京城里却是一片肃穆的苍白。
天上一声惊雷落下,劈裂了城门前的那块巨石。
住在街角的李大妈早早就给房间落了锁,暗念着“阿弥陀佛”,神神叨叨地看了看四周,举着烛台进了卧房。
今年的七夕着实不寻常,旻朝的先皇于半个月前驾崩,在太极宫里停灵十五天,等到国葬的时候,刚巧赶上了这一年的乞巧节。
整齐的脚步声从遥远的长街尽头传来,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一面单薄的白幡,被雨水打得湿透。
七十二个侍卫抬着先皇的棺椁走过长街,出了东华门,脸上带着肃穆的表情,后面跟着六十四位引幡人,紧接着是仪仗队,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烧活”,场面极其壮观。
街上连一点光都没有,蓦地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在肃穆的仪仗队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清晰。
西街的某户人家里传来一阵责骂声,孩子的哭声消失了,有隐隐的抽噎从门缝里溜出来。
足足一个时辰,仪仗队的最后一人才终于迈出了城门。
守城的士兵走下城楼,将城门关上,却发现雨夜里,城门口站了一个姑娘,身上的白衣被雨水打湿了一半,撑着一把破旧油黄的纸伞,脸色比常人要苍白得多。
士兵的腿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问:“这位姑娘,你是要进城吗?”
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士兵将姑娘放进城,落了城门,再一转眼,那姑娘已经不见了。
 ;。。。 ; ;
第一章 唐府
半年后,京城。
据七夕已经过去了半年,京城的百姓茶余饭后时不时还会再谈起那场国葬。
只是说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神色,一边凑在愿意听的人耳边嘀咕几句,一边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人注意自己。
这半年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一个说法:先皇驾崩,并不是因为得了什么难治的病症,而是被人下了毒。
这毕竟只是种说法,传得久了,人们自然就淡忘了,可偏偏七夕之后的第二天,宫里走丢了一个小太监。
这一下,京城的百姓更来劲了,原本只有一两家的猜测,一夜之间传遍了祁都。
“洛姑娘喝杯茶再走吧?”街角开茶馆的李大娘一抬眼,看到面前走过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忙热情地招手。
姑娘抬起头,她的相貌倒是清秀,只是脸色比常人要苍白得多,苍白到有些透明,身形也显得十分单薄。
“不用了。”她冷冷清清地开口,将手里的东西提了提,匆忙往东街的那条小胡同里走去,一转眼就消失了。
“怪人!”李大娘嘟哝了一句,低头看着柜台上的账簿,把手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
胡同的最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挂了一面落灰的门匾,上面写着“洛氏医馆”四个字,字的颜色几乎与木板融为一体。
洛伊打开门,将手里的药箱放好,点燃一盏上了年头的油灯,在桌上铺了一张宣纸,她在桌前坐下,埋头认真地写着什么。
“哐当”一声,有人敲开了医馆的门,门口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男子,十八、九岁的模样,呼吸还有些急促:“你是大夫?”
洛伊慢慢放下毛笔,轻轻点点头。
“太好了!”男子脸上有一瞬间的放松,之后又变得焦虑起来:“我大哥要不行了!麻烦你去救救他!”
洛伊没有说话,转身拎起搁在架子上的药箱。
男子看到她的动作,长出了口气,忙快走几步,到前面带路。
两人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