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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母親&rdo;，看得李闖渾身不自在。

接還是不接，闖哥對著屏幕上定格的殭屍掙扎了半天。他就鬧不明白，趙清譽那傢伙明明說過家人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打一次電話，怎麼趕他李闖一換過來這頻率就直線上升？這不倒霉催的嘛。

清清嗓子，李闖無奈的按下接聽：&ldo;餵？&rdo;

&ldo;小譽……&rdo;趙媽的聲音不似一般的中年婦女，溫婉柔軟中，帶著清亮。

李闖不太自在的應了一聲：&ldo;嗯，咳，怎麼，又有事？&rdo;

在李闖的邏輯里，趙清譽爸媽對這個兒子奉行的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原則，上回打電話就是因為趙老爺子過大壽，那這次肯定也有正事兒。

卻不想趙媽沉默幾秒後，忽然問：&ldo;你最近怎麼樣？&rdo;

李闖訝然，但語氣里並沒透出半點：&ldo;呃，挺好的呀，能吃能睡能壓腿，沒事兒還幫著扛扛純淨水。&rdo;

趙媽似乎被逗笑了，語氣帶上了淺淺的快樂：&ldo;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變貧嘴了。&rdo;

李闖險些脫口而出哥一直這樣，幸虧及時咽回去，然後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這是我媽，這是我媽，這是我媽，總算醞釀出了一點兒應景的情緒：&ldo;不是貧嘴，是這麼說話的機會太少，話都擠到一起了。&rdo;

趙媽沒說話，李闖在這安靜里聞出了一點點的味道。

那是女人對孩子特有的那種思念和心疼，很奇怪的，李闖就是能感覺得出來。

心裡有些不大對勁兒，李闖深吸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而自然：&ldo;是不是上次在爺爺那兒看我活蹦亂跳的，回去特想啊，呵呵。&rdo;

&ldo;你啊，&rdo;趙媽寵溺的嘆息，然後說，&ldo;上次你爸的話，你別往心裡去。你知道他這個人，從來都是那麼個性格。&rdo;

&ldo;嗯，我知道，我不跟他一般見識。&rdo;李闖臉上笑得明朗，腦袋則飛快轉著苦思冥想上回趙大噴火龍到底說啥了。

就這麼母一句，子一句，兩個人硬是沒重點的聊了十來分鐘。後來李闖實在撐不下去了，翻江倒海地搜尋能結束通話的機會。總算，在趙媽某句貌似告一段落的話後，李闖得以出聲。

李闖本來計劃說的是，媽，我這要做實驗了，改天再給你打過去，可一個媽字兒剛出口，李闖就像中了定身咒似的，再沒下文。

趙媽等半天沒等來後面，疑惑出聲：&ldo;嗯？&rdo;

李闖努力動了動嘴唇，卻真的發不出一點音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太久沒喊過這個字了？還是他真的把女人當成了媽？那一瞬間，有些什麼東西鋪天蓋地從心底湧上來，堵在他的胸口，幾近窒息。

電話那頭忽然問：&ldo;小譽，今年過年，回來麼？&rdo;

李闖想說不，可好容易才找回的沙啞聲音卻像失控一般，清清楚楚地應了聲：&ldo;嗯。&rdo;

掛斷電話的時候，視野忽然模糊。李闖以為是鏡片出了問題，結果摘下眼鏡，卻模糊得更加厲害。然後，他感覺到有些溫熱的東西划過自己臉頰。

李闖趴在床上很沒種的哭了n久，你問他因為啥，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忽然間就想了小時候住平房時爬過的後山，想了地上撿起來就能吃的榆錢兒，想了東北的漫天大雪，想了他媽臨走前囑咐的，長身體呢多吃點兒肉……

&ldo;你這是……哭呢？&rdo;韓慕坤在電話里聽見某人濃重的鼻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