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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碗子站在一旁,看左右無人悄悄的道:&ldo;芸姐姐,我瞧太太臉色可是真不好。昨兒個睡我在外面小鋪上,聽見裡面唉聲嘆氣的,只怕一夜也不曾安寢。&rdo;
那褙子所用妝花綺緞最是懼熱難熨,芸喜專心一意全在炭斗上,只隨口道:&ldo;大少爺一貫謹言慎行,沒少為太太長臉。如今卻忽然出了這種事,太太心裡自然不好受。&rdo;蟬兒點點頭道:&ldo;若讓那邊兒知道了,&rdo;她伸出手來往西面一指,&ldo;還不定怎麼羅唣呢。&rdo;說著又搖搖頭:&ldo;論年紀,大少爺早該成家了。再說,表贈私物這等事,雖於禮教不合,可老爺何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呢?聽說罰大少爺跪了大半宿。&rdo;
芸喜卻不理她,熨得了衣服,又小心翼翼將手中炭斗放在火盆上,方敲著酸軟的臂膀道:&ldo;快別渾猜了,辦好自個兒差事才是正經。&rdo;說著雙手捧起褙子、霞帔。蟬兒見了,只得連忙上前打起帘子。
少時趙夫人冠服已畢,玉鈿早捧過鏡子來。趙夫人往鏡中一看,裡面那人頭上金冠珠翠幻彩輝煌,一身真紅大衫閃閃生輝,卻掩不住額上根根細紋,兩頰蒼白無光,連眼睛也深陷進去。她轉身對芸喜道:&ldo;抿子。&rdo;芸喜忙拿過來放在太太唇上。趙夫人狠狠抿了抿嘴唇,再看時方覺得有了幾分生氣。她想起自己當年出嫁,喜帕之下不過一支銀釵數朵絨花,心裡卻有說不出的喜興。
她父親不過是個秀才,在章平開一間塾館維生。因為和趙家老太爺同年趕考鄉試,閒聊之下頗為投契,便結了這門親。她過門時,趙家雖然幾世書香,卻也只出了三個舉人,誰料得到數年之後趙醒齋恩科及第,竟漸漸官至首輔。親戚故舊巴結時都道她面若滿月,乃是大福旺夫之相。趙夫人唇邊凝住一絲苦笑‐‐她忘不了老爺挑起喜帕時的眼神。
往後的日子,就如同井裡的水,平淡、安靜,沒有半分波瀾。他要博功名,他要謀進身,他每日燈下苦讀直至深夜。她雖不識字,卻也知道戲文里有君子夜讀,紅袖添香。她端茶送水噓寒問暖,他卻只是拒人千里的客氣。她知道那是他不喜歡自己。其實自己也未必喜歡他,只是一旦嫁作人婦,便得三從四德,夫為妻綱。
&ldo;太太,&rdo;趙夫人聞言轉過頭,旁邊芸喜低首回道:&ldo;已經辰正時分了。&rdo;趙夫人點一點頭道:&ldo;這就走吧。&rdo;說著一面出了東院。
幾人方走到正院檐廊下,北房帘子忽然一挑,久姨娘正從房裡出來。迎頭見了趙夫人,便施施然上來福了一福,滿面堆笑的道:&ldo;久兒給太太道喜。&rdo;那久姨娘八月里替趙醒齋添了一位公子,越發得了臉面,自恃位置穩固猶在趙夫人之上,原先每日的請安也從此絕跡。今日忽然這樣熱絡,趙夫人心中頓覺不安,當下冷冷的道:&ldo;妹妹說笑了,哪裡有什麼喜事。&rdo;久姨娘站起來,未語先笑了一聲道:&ldo;大少爺為老爺太太省了心,不聲不響的自己找了一門好親事。這不是喜事卻是什麼?如今聘禮都已經下了。太太預備幾月迎那位姑娘‐‐哎喲,看我打嘴。&rdo;說著頓了頓又道:&ldo;雖不是姑娘,卻也要過門的不是?太太好歹告訴久兒一聲,久兒這裡也好有個準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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