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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惟態度堅決極力諫言,左右為難,在元程與朝中老臣商量最後還是同意由她領兵出征西南。
溫惟本想著光整軍點兵,糧草備足至少需要兩日,卻沒想到元程早有打算出兵援助西南, 當日祝裕大軍返京,他當即下令讓晉如重新整編五萬, 稍作休整不日向西南進軍。
這次出征,陳王元昱主動請旨聖上要求與大軍同行, 元程見他倆師徒情深去意已決, 叮囑了幾句遂點頭同意。
阮媼跟呼蘭得知溫惟剛剛回京又要出征去西南,說什麼也要跟著,溫惟堅決不允, 二人哭哭啼啼苦苦央求說是要去找全生,最後實在拗不過母女倆,只好心軟鬆口。
出征那日,整個京都城大街小巷人流涌動異常熱鬧,人人臉上流露著期待與興奮,不僅僅因為百姓們想一睹當朝女官領軍出征的巾幗風采,也是因為這一日是曾經國相龐敬宗全族被押解刑場行斬首之刑的日子。
長街的這頭旌旗招展鑼鼓喧天,長街的那頭赤口白舌罵聲漫天。
溫惟身披玄衣銀甲,身姿朗朗挺拔,騎馬立於城門之下,尋聲望去——
天藍雲淡,陽光鋪灑,枯木嶙峋,老街古巷
一輛輛破舊不堪的囚車從街頭緩緩駛過,枯舊的車輪滾過凹凸不平的路面發出沉悶壓抑的隆隆聲,髒得發黑的囚欄被釘得嚴嚴實實,裡面的人身著破爛囚服,披頭散髮滿身污穢,已經辨認不出模樣。
沒有垂死掙扎的哀嚎痛哭,沒有生命結束之前的恐懼不安,每個人似乎都等待著那刀起刀落痛快的一瞬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既然避無可避,不若坦然認命。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沿著命運的軌跡奔赴各自不同的人生,前方或許是康莊大道,又或許是絕路一條。
歸根到底,終是內心的欲望與貪嗔在作祟。
木食草衣心似月,一生無念復天涯。
問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鮮衣怒馬的曾經,錦繡年華,玉鞭金轡意氣風發,多麼恣意瀟灑。轉眼、秋已暮冬將至,露成霜化悲涼,歷盡千帆鉛華盡褪,夢醒成灰,人、事如煙似霧,隨風而聚又隨風而散。
轉身成過往……
……
大夏邊境的西南邊陲——洄瀾山
遠方悠長的號角聲,在這寒風凜冽的荒野上顯得格外淒涼悲愴,雖剛剛入冬,因地勢高天寒地凍,這裡已經開始飄起輕雪,綿延起伏的山巒已經覆上一層白衣,遠遠望去,與浩藍的天空融為一體,雲霧繚繞,仿若畫中仙境。
由遠及近
戰鼓雷鳴,鐵騎奔騰地動山搖,嘹亮的嘶喊聲響徹天際不絕於耳,猩紅的鮮血緩緩地流淌染紅了整片土地,屍橫遍地的荒野上空盤旋著幾隻禿鷲,正幸冷眼旁觀的尖叫著。箭矢如雨,划過長空,呼嘯而來,又一群士卒應聲倒下,殘陽淒艷,刀光血影……
這是李榮賑發動的第十次進攻,這一次再不成功,他的士卒將所生無幾,糧草用竭,他已經沒有退路,要麼戰敗被俘,要麼冒死突圍進攻,征戰沙場近十年,他錚錚鐵骨,怎會屈服認輸!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戰場上刀劍無眼,大丈夫保家衛國,生死何懼?
坐於烈馬之上,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刀起刀落白刃染紅,血濺於面,臂膀上還插著箭矢,他似乎已經無知無覺感受不到丁點疼痛,鮮血從刀口溢出浸濕了整隻衣袖,順著袖管汩汩地流躺。
他雙目赤紅布滿蜘蛛網一樣的血絲,額角青筋暴露,五指緊握成拳,用盡全身力氣將敵寇斬於刀下。
隨著體力的消耗,五臟六腑翻滾絞疼,喘息聲已經越來越重,眼前一陣陣發黑。
「侯爺!你快走」
全生知他筋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