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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前方是一雙程亮的黑色皮鞋。
鞋子剛剛碾過他的大腿骨,讓他一度懷疑自己腿要廢掉了。
房間裡的大燈從一開始進來就沒有打開,只留了床頭的兩盞檯燈。這樣陸白看不清坐在一角單人沙發的男人的表情。
但不管他是什麼樣子,都覺得不是早上在休息室,為了一個男人特地讓人去準備熱飲的那副神情。
並沒有人開口說話,陸白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
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在害怕。
怕得牙關都忍不住上下發抖。
他想了想自己做的事,買通酒會的酒侍者給賀辭東的酒里下了藥,故意讓人引開岑景。
用自己拿到的鑰匙和門牌號,帶著賀辭東回到這裡。
直到剛剛,他都以為自己成功了。
賀辭東以為他是酒保一類的工作人員,找人問了問岑景的去向後,很順利回到了房間。
陸白知道他的確中了招的,跨進房間後不正常的呼吸,身體的溫度,都證明他在壓抑自己。
但陸白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
這個男人太可怕,陸白被甩出去的那瞬間甚至以為他會殺了自己。就連此刻,他隱在暗處都給人一種伏蜇野獸的直覺,而不是被人下了藥,應著本能,可以讓人隨意擺布的傢伙。
空氣中咔噠一聲響,賀辭東再次點燃一根煙。
他坐在沙發里,像是終於抽神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開口問:「誰讓你來的?」
不等對方回答,賀辭東又問:「你經紀人?還是公司授意?」
陸白怔了半分鐘,承認:「我自己。」
都到了現在,賀辭東要是有心不讓他好過,他再把鍋往公司頭上推,到時候豈不是兩頭不保。
「有勇氣,還算沒有蠢到家。」賀辭東評價。
他不再說什麼,陸白反而在這樣的沉默里越來越忐忑,後背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終於,賀辭東像是看夠了他這幅樣子,在扶手上抖了抖指尖的菸灰,淡淡開口:「滾吧。」
陸白撐起上半身,心裡突然生出強烈的不甘。
他問坐在前邊的人:「為什麼?」
「什麼?」
「我不可以嗎?」陸白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這麼低聲下氣像一個毫無尊嚴的人,去問這樣的問題,他冷笑說:「同樣是爬床的,你當初也這樣對待過那個人嗎?」
賀辭東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陸白是吧?」賀辭東表情晦暗不明,他問:「你知道你在問什麼嗎?」
「當然知道。」那股強烈不甘突然支撐著他往前挪動了一截,到了賀辭東的腳下。
見對方沒什麼動作的時候,他的一隻手試探著搭上賀辭東的膝蓋,抬頭試圖去看清這個男人的表情。但他失望了,他在賀辭東毫無波瀾的視線里勉強扯了扯嘴角開口說:「賀總,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們這種人。可我陸白能走到今天也從來不曾後悔,那個岑景能做的,我也可以,他不能為你做的,我依然可以。」
他邊說,手就沿著膝蓋緩緩往上。
男人的劣根性沒有人比陸白更清楚。
賀辭東這麼驕傲的人就算一時間對岑景上了心,願意低下頭去遷就他。
但是時間長了呢?
他能一直這麼對著一個男人?
陸白不信。
何況今晚的賀辭東喝過帶料的東西,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送上門的免費的東西,何況是他陸白。
陸白的手眼看著就要搭上賀辭東腰間的金屬扣時,突然悶哼了聲。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