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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懵懵地點頭。
「叫我一聲好姐姐,我給你吃茶點。」
小姑娘不太相信地看著她,猶豫了半晌,朝著沈岐遠喊了一聲:「哥哥。」
如意:?
沈岐遠轉過身來,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塊茶點,正色道:「說一說你的來歷,這東西便給你吃。」
散著香氣的藕餅,裡頭還夾著些肉沫。
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伸手想去拿,沈岐遠卻將手收了回去。
於是她只能開口:「我叫荷葉,我爹在城裡的大戶人家那兒做長工,我娘一直在村里。前些日子城裡來人說我爹死了,叫娘親去認屍,娘親去了就沒回來,就只剩我了。」
她說完,搶過藕餅就往嘴裡塞。
如意聽得蹙眉:「去認屍就沒回來?是不是也被人害了?」
小姑娘狼吞虎咽,兩口就吃完了藕餅,舔舔手指看向她,乖巧地答:「不是,我娘親是自盡的,她說沒我爹爹她也活不下去了。」
倒是感情深厚,只可惜這孩子沒人管了。
沈岐遠多問了一句:「你爹爹叫什麼名字?若能找到僱主,許是還能為你討些撫恤。」
小姑娘想了想,搖頭:「我還沒學字,不知爹爹的名諱,但僱主我知道,是冬青街柳家的,爹爹說那是個極氣派的人家,還說等我滿了十歲,他就帶我去見見世面。」
如意眼皮跳了跳。
她遲疑地問:「你爹爹是不是十幾天前,死在了蒼耳山上?」
小姑娘好奇地看著她:「姐姐你怎麼知道?」
「……」心裡莫名一沉,如意打開抽屜,將剩下的一疊茶點都放在了她面前。
小姑娘高興得朝桌上磕了個頭:「多謝姐姐!」
「沒。」她含糊地擺手,示意她快吃。
東西發放完了,車隊要去下一個村落,這一路上顛簸晃蕩,如意都再沒說半個字。
她茫然地看著窗外,耳邊是小姑娘與沈岐遠的對話。
「你爹爹是個好人嗎?」
「是呀,他對我和娘親都可好啦。」
「他喜歡吃什麼?」
「喜歡吃炙肉,還喜歡喝酒。他還會舞劍呢,我娘親最喜歡看了。」
話語間,一張平凡的臉漸漸在她腦海里勾勒成型。
是了,當時她動手,只覺得對面都是些螻蟻一樣的影子,既然是他們先想殺她,那送他們歸西也就是順手的事情。
而現在,聽著這人的生平,那刀劍間隙閃過的臉突然就鮮活起來。
原來這人有娘子和孩子,原來這人也喜歡喝酒舞劍。
對她出手的確可惡,但如沈岐遠所說,她當時下手如果輕一點,只是打暈他們,亦或者將他們嚇跑,這小姑娘是不是就不會落到今日的田地了?
如意垂眸,長睫顫了顫。
風從窗口拂進來,拂過她鬢邊的碎發,輕輕搖了搖她髻上的黃玉鵲釵。
沈岐遠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打擾。
快到新村落的時候,她突然開口道:「沈大人,你今日讓我來,不會是想教我學會憐憫吧?」
「那你學會了嗎?」他不答反問。
如意抬起下巴,恢復了先前的矜傲和慵懶:「開什麼玩笑,憐憫蒼生是神的事,神都不會憐憫,我又學來做什麼。」
她說著,又惡劣地掐了掐手指:「下一次再有那樣的事,我依舊會那樣做,大人等著吧。」
沈岐遠看她一眼,慢條斯理地點頭:「好,我等著。」
小姑娘聽不懂他們說話,吃飽了肚子就又昏昏欲睡,腦袋一晃一晃的,眼瞧著就要磕在桌角上。
如意飛快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