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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旦回不去,她這個買家怕是要被報復。
周亭川進了雅座來,看她無礙,便蹲去查驗地上的屍體。
「將此人的面容畫下來,追查底細。」他吩咐身後的人,「再去一個人給大人報信。」
「是。」
如意站在原地沒動,娟秀的臉低垂,似是在沉思什麼。
周亭川擔憂地問:「柳姑娘可是嚇著了?」
她回神,吐了口氣:「是有些。」
「先隨我回去吧,我讓人抓副安神藥,吃了好生休息休息。」
如意頷首。
兩人一起下樓,剛走到樓梯扣,就聽得另一處雅座的客人抱怨:「這會仙酒樓怎麼每回都有奇怪的動靜,那麼難聽的哨聲,我這五日內聽了兩回了。」
如意停下了步子。
客人已經開始聊別的了,卻見個姑娘突然闖了進來,看著他問:「您上一回聽見這哨聲是什麼時候?」
「就三天前,下雷雨的那天。」客人有些莫名地看著她,卻還是答了。
「多謝。」如意轉頭出去,繼續下樓。
原本今天還有些秋陽,轉眼間就陰了下來,街上起了風,四周都霧蒙蒙的。
周亭川吩咐人將賣家的屍體放上板車,她便坐進前頭的馬車裡,先回宗正別苑。
車剛駛出供神街,如意就覺得不大對勁。
風卷得車簾上的玉墜嘩啦作響,空氣里沒了糖水糕點的香氣,只餘一股肅殺自前方穿簾而來。
如意側開了頭。
下一瞬,一柄黑尾梅花鏢破空而入,狠狠扎在車廂的後壁上,力道大,瞄頭准,若不是她提前躲開,眼下便正好刺穿她的額心。
「停車!」周亭川大喊了一聲。
跟來的兩個暗衛一個在守屍體,另一個去報信了,沒人能分身護著前頭的馬車,而他又不會武功,當下就有些慌了神,抖著手拿出沈岐遠給的令牌交給奴從:「快去衙門調人來!」
如意不可置信地掀開車簾:「此處離最近的衙門也有一里遠,正面遭遇刺殺,你去衙門叫人過來?給我收屍吶?」
周亭川噎住,小臉煞白:「那,那怎麼……」
話未落音,又一枚梅花鏢直衝他額心飛來。
如意眼疾手快,踩著車轅躍上他的馬背,一把將他腦袋按下去,自己也低頭,齊齊避開那一鏢,而後便扯過他手裡的韁繩,調轉馬頭:「駕!」
後面的奴僕們做鳥獸散,如意帶馬一躍而起,飛過橫在路中間的草車,在前頭的街口拐彎,轉去另一條街。
周亭川被眼前瘋狂變幻的場景嚇呆了。
他是文人出身,跟著沈岐遠也只管管文書記載,哪裡見過這般驚險的場面,只覺得下一瞬自己就會從馬上跌下去。
一雙手從他腰側橫上來,牽住韁繩的同時也將他牢牢護在了馬背上。
周亭川癱軟著身子,下意識地回頭看。
如意不踩馬鐙身子卻也穩如磐石,坐立在他後頭,腰身纖勁有力,眼眸明銳含光。髻上玉簪被抖落墜地,一頭烏絲便如長緞般飛揚出去,像戰火燃燒的山頭揚起的旗幟,看得他莫名眼熱。
好生厲害的姑娘,他一個男人尚且不知所措,她竟眨眼就帶他離開了埋伏圈。
怪不得大人說她不會有事。
周亭川又覺得熱血沸騰,又覺得心有餘悸。
如意徑直策馬回了宗正別苑。
一進入宗正司地界,四周便都是巡邏的紫帽,身後那股窮追不捨的肅殺之氣登時消散。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
「這是在做什麼?」後頭傳來沈岐遠的聲音。
如意回頭,就見他站在上駟寶車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