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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連連磕頭。
沈岐遠不為所動:「照大乾律法,助人殺人、藏屍、運屍且知情者,皆為從犯,當杖責五十,流徙雷州。」
許掌柜慌了神。
「但——」沈岐遠話鋒一轉,「你若能再指認出幾個常去你酒樓里做買賣的人,流徙之罰可赦。」
杖責完再流徙雷州,幾乎等於丟命,但要是出賣那幾個人,他也是會丟命的。
許掌柜捂臉痛哭起來。
沈岐遠漠然轉頭,看向賀澤佑:「他既知情,那侯爺作為會仙酒樓的前東家,應當也知情。」
賀澤佑臉色一白:「大人可莫因著私仇誣陷與我。」
「私仇?」他納悶了,「沈某與你有何私仇?」
賀澤佑哼聲道:「臨安滿城皆知她柳如意愛慕本侯,死心塌地。大人既對她有了心思,自然容不下我。」
他說得自信滿滿,連下巴都揚了起來。
看熱鬧看得正起勁的如意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她看看這抬頭挺胸的寧遠侯,又看看上頭黑了半邊臉的沈岐遠,認真地開口:「東市上銅鏡五十文一面。」
賀澤佑皺眉:「什麼意思?」
「沈大人貌若潘衛,珠璣不御而耀奪天人,文能斷奇案,武能斬倀佞,無處不勝侯爺萬萬千。」她嘆息,「侯爺拿自己比大人,真真是魚目見珠,殘燈笑月。」
第15章 你撒謊了
如意說的是實話,這兩人現下都在堂上,任何人只稍一眼,便知是蒹葭玉樹之別。
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還是無異於狠扇了賀澤佑的臉。
「你,你這賤人,竟說出如此狂浪之言!」他又羞又惱,指著她還想再罵,卻顧忌外頭那一堆圍看的人。
忍了一口氣,賀澤佑轉頭看向推官:「此女便是如此懷恨於我,進而奪我房契地契,還請大人明鑑!」
推官尷尬地笑了笑,雙手朝沈岐遠敬了敬。
這位大人坐在這兒,哪有他說話的份兒。
賀澤佑不情不願地看向沈岐遠:「會仙酒樓一案本侯不知情,可以揭過不提,但供神街那三十多家的鋪面,大人總不能還徇私枉判!」
沈岐遠置若罔聞,不緊不慢地開口:「依大乾律法,誣告他人當責十杖。」
完全沒有要揭過去的意思。
賀澤佑怒目圓瞪:「我堂堂寧遠侯,你要打我?當年我擁護聖人進和寧門的時候……」
「王侯將相若能避於律法,天下何治?」他抬手,「打。」
臨安衙門的差役嚇得都不敢動,但旁邊的紫帽卻是徑直上來,七八雙手將賀澤佑按住,揚起殺威棒就狠狠打下去。
大庭廣眾之下,打板子是小,這顏面掃地才是大。
賀澤佑怒極,抓著長凳就罵:「沈岐遠你個賊豎子,膽敢假公濟私,侮辱勳爵……啊!」
他罵得越凶,板子落得越狠。
這陣仗把不少人都嚇著了,但沈岐遠抬眼看過去,卻見如意立在一旁抬袖掩唇,眼尾彎起,笑意盈盈。
該啊,打得好,再打得響些。
——這是從她眼裡讀出來的意思。
幸災樂禍,非君子所為。
但,她說了自己不是君子。
沈岐遠默了默,扭頭裝作沒看見。
賀澤佑出身行伍,這十個板子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他羞臊萬分,打完扶腰起身就罵:「今日這臨安衙門黑雲壓天,沒半點清白可言,本侯要進宮去告御狀,你等著,此仇不報我賀字都倒過來寫!」
推官額上冷汗直流:「侯爺冷靜啊,那御狀豈是說告就告的,再說沈大人也只是依律辦事。」
「滾開,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