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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予被他惹笑,語氣帶了點戲謔:「上次不是膽子很大麼?」
「上次是上次。」郁霜沒有底氣地辯解,「上次你沒有親我,也沒有……」
「沒有什麼?」
「……我不要說。」
郁霜說到底還年輕,跟了譚律明一年多,膽子也沒有大到什麼都敢做。他有時像不染塵埃的雪,有時像翻湧流淌的水,純潔又熱烈,好像天生就該被融化、被灼燒到沸騰。
那天在譚家,透過密不透風的黑色喪服,周慕予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郁霜。
事實也證明周慕予看的沒錯。
朦朧的燈光下,郁霜的小腿甚至沒有周慕予的大臂粗,膚色也差了很多,白得像鍍了一層月光。
四周的溫度在升高,又或者是周慕予的身體太熱,郁霜渾身發軟,皮膚泛起一層曖昧的薄紅。
一隻手扣住他單薄的肩胛骨,沿著他的脊椎緩緩摩挲。
「好熱……」郁霜靠在周慕予懷裡小聲嚶嚀。
周慕予把他放回床上,撐在他身體上方,說:「我還沒做什麼。」
郁霜被頭頂的燈光照得眯起眼睛,輕輕拉住周慕予的襯衫下擺,問:「為什麼不做?」
這句話聽起來既像單純的疑問,又像某種隱晦的邀請,周慕予眸光一暗,說:「現在做。」
……
有一些時刻,郁霜想到了譚律明。
周慕予比譚律明凶得多,但很微妙地把握在既讓人痛又讓人可以忍受、甚至讓人漸漸陷入痴迷的程度,顯然是一名老道的獵人。
面對周慕予,郁霜沒有任何主動權可言,他的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幻影,仿佛有光斑在睫毛和眼球上跳躍,直到一滴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蒸發到空氣中,郁霜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淚水。
很不該的,他想到和譚律明的最後一次。
這段時間郁霜並不經常想起譚律明,也很少產生類似於難過的情緒,一些東西好像被他封存在身體裡,只要不刻意想起,就可以當做自己已經忘記。
但是現在,從漫長的失神中回過神來的第一個瞬間,郁霜卻忽然想起帶給過他同樣體驗的譚律明。譚律明說過去的事不值得留戀,人應當往前看,郁霜聽話照做,但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卻在這時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很痛麼?」周慕予難得願意哄自己床上的人,把郁霜抱起來擁進懷裡,「哭得這麼凶。」
郁霜搖搖頭,回抱住周慕予:「不痛。」
比起譚律明溫柔的懷抱,周慕予的胸膛更加寬闊熾熱,也更加強勢和有壓迫感,郁霜靠著他,像無依無靠的小鳥找到棲息的巢穴。
但郁霜知道周慕予並沒有盡興,休息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細白的手指攀上周慕予的胸膛。
「先生……」主動討求仍讓郁霜羞澀。
周慕予扣住他的腰,不輕不重地摩挲,「還要?」
「嗯……」
……
這次周慕予多了幾分耐心,又或許是郁霜習慣了。
月亮升的高了,月光鋪在床上,像流淌的湖泊。郁霜的手臂無力地搭著周慕予的肩,很久沒有這樣深地沉溺過,他好像也消融在了月光里。
記不清過了多久,郁霜失去了一小部分記憶,等到清醒過來,自己已經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旁是赤裸著胸膛的高大男人。
郁霜小心地鑽進周慕予懷裡,換來一個印在額頭的親吻。
「我可以睡在這裡嗎?」他怯怯地問。
看不見周慕予的臉,但好像聽到他笑了笑:「當然可以。這是你家。」
家……
郁霜知道周慕予在哄他,此時此刻不管多麼好聽的話,都不過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