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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又大又方的像屋子一樣的東西,似是由幾個黑架子支撐著,披蓋了一層透亮的、沒有顏色的殼。
方才那群夜鴉整整齊齊地列在地上,列成了個方形,一動不動,無聲無息。
空地上還有人。
這些人好奇怪。
有的是一身黑,頗為貼身。
有的是一身白,很是寬鬆。
黑衣人們站得直直的,目光各有各的方向,都盯著林子,警惕著。白衣人們聚在一張僅容一人棲身的小床邊,古怪藍布遮了半張臉,正低聲交談。
……這些怪人究竟是什麼人?
借著一陣山風,終芒往另一棵樹上跳過去,離他們更近一些。
在樹上落步時,她陡地一驚,一下抓緊了樹枝。
那個又大又方的像屋子一樣的無色東西里,竟是憑空出現幾個人!他們從地底升上來,領頭的是個斯文男人。
那男人個子不高,卻很顯眼。在這所有人要麼一身白、要麼一身黑的怪地方,只他穿了一身淺褐色,像無聲黑白背景下唯一一個有輪廓的活物。
那褐衣男人先是與一同來的人耳語一陣,又走到白衣人那邊去跟人說話。所有人都對他很恭敬。
距離實在是遠了,終芒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好奇多過惶然。
那褐衣男人朝著地上整齊排列的夜鴉走去,一俯身,把那個被一分為二的拿了起來,左手拿左一半,右手拿右一半,合一下,又分開,凝神注視鳥身斷裂處。
終芒盯住了他。
他隨手把斷鳥丟在地上,從領口裡摸了個東西出來,開口說話。
這麼遠的距離——
那聲音竟是迴蕩在這一方空地上,清清楚楚傳進終芒耳朵里!
「昨天晚上原始地記憶處理計劃的漏網之魚已經被引過來了,就在這附近。大家動作快一點,把它送進手術室,今天就可以下班了。」
終芒沒動。
這些古怪的人四處謹慎張望、搜尋,可林子裡只有風,只有樹葉搖晃。終芒藏得很好。她不明白褐衣男人話中何意,但確信他們根本看不出她藏在哪裡。暗處很安全。
褐衣男人偏過頭去,朝著身邊一個黑衣人說了些什麼。後者從口袋裡摸出個方而平又發著光的東西,在上面點了幾下。
黑衣人握著那又方又平的東西,把它轉了轉,又轉了轉。
終芒左手背里隱隱有點發酸。
不多時——
那黑衣人抬起頭來,直直地指向她!
終芒背後一涼,下意識摸向懷裡。懷裡有個銀色的小鈴鐺,緊緊貼著皮膚。是止衍給的。趁著風,緩緩後退一步,無聲無息地換了一棵樹藏起來。
摸著鈴鐺,她慢慢鎮定下來。
然,那男人把手裡東西擺弄一陣,又指向她。
那麼准,分毫不差。
姑娘只覺全身發涼。那又方又平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只需擺弄幾下,便清楚得知她所在?
褐衣男人再度開口。「動手。」隨手一揮,空地上所有黑衣人同時動了,疾速朝著終芒圍了過來。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是九個黑衣人。個個體型彪悍,面部冷硬。
一陣山風吹過。
一個黑影陡地從葉間飛身而出,踩在某個黑衣人頭頂上,借力一躍,跳向最近的一盞白燈。呲啦——燈驟然裂開,碎片四散,光亮熄滅。
終芒被燈碎片劃破了手,沒顧得上,滲著血的手往半空里一伸,接了片碎片,一掠又起,手裡往某處甩過去,碎片飛出,轉瞬間已刺破第二盞燈。
呲啦——
空地上頓時暗淡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