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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小小的院子裡,真的是一丁點秘密都藏不住。
一回去,懷裡抱的東西就被杜姨娘看到了。
「桃子又借你書啊?」她問,「這個是什麼?」
杜姨娘雖然不識字,也看得出另一冊與這一冊很不一樣。
林嘉心頭一跳,脫口而出:「桃子姐說我的字還得練,就借了本字帖給我。」
杜姨娘還記得從前林嘉對從十二娘那裡借的一本字帖有多麼喜歡,但也不敢長留,只借用了幾日便趕緊還回去了。
「還是要多結交些人。」她感慨,「你瞧,識得的人多了就不一樣了吧。」
林嘉胡亂應了,抱著字帖像揣著頭會逃掉的小鹿似的,趕緊回房去了。
杜姨娘笑著搖頭跟王婆子說:「瞧她,這麼大的姑娘了,還這麼不穩重。」
「嗐。」王婆子道,「在自家人跟前要什麼穩重不穩重的,自在就好。再說了,姑娘家家的,統共能在家人身邊待幾年啊,多自在一天是一天。將來到了婆母跟前,有她穩重的時候……」
這一番話不免又引發了杜姨娘新一輪的嘆息感慨。
南燭例常地回到空地,做他每日裡重複為凌昭做的事。
凌昭晨練完,過來喝茶。
南燭趁機回稟:「書和字帖都交給林姑娘了,公子的話也帶到了。林姑娘很高興,我瞧著她往回走的時候,還蹦跳了兩下。」
怎麼描述得像個孩子似的?
凌昭聽著,忍不住微微一笑。
桃子說,林嘉在家裡和妹妹們一起讀過書。看她的字,雖然尚不能入他的眼,但是看得出來是認真練過的。凡肯用功練字的人,怎麼會不喜歡好的字帖。
果然被他料中了。
凌昭低頭飲了口茶。
似南燭這等貼身的人,多少都修煉得跟主人有幾分默契。很多時候,不需要主人發話,能憑氣息判斷主人是希望自己說話,或者希望自己安靜。
凌昭坐如青松,飲茶的動作舒緩又有風儀。但南燭敏銳地感知到,凌昭在等著他說話。
可是該回稟的都回稟完了,還能說什麼呢?
南燭搜腸刮肚地,憋出來一句:「今天林姑娘還是穿著新裙子,十分好看。」
他隱約記得,昨日裡他說林姑娘穿新衣好看,公子的情緒似乎不錯。
但凌昭唇邊的笑意卻消失了,面色淡了下來。
「以後這種廢話,」他伸手拿起點心,「不必跟我說。」
南燭忙一縮脖子:「是!」
凌昭吃著點心,覺得自己這小廝簡直不知所謂。
一次兩次地跟他說起林嘉穿得漂亮了,是想幹什麼?他難道還會將林嘉喚到眼前欣賞一番不成?
荒謬。
他仰頭看看碧藍清亮的天空,低頭啜了一口茶。
豆蔻年華的少女,打扮起來都會好看。
他想,何況是林嘉那樣,冰肌清俏,秀靨皓質的殊色。
七月十九傍晚,還在讀書的少年公子們回到了府里,各處院落又熱鬧了起來。
院試將近,十二郎迫切地感受到了壓力。而且上一次回家,他那位九兄還布置了課業給他們,明日就要交。
這位堂兄給他的壓迫感比族學裡的先生還要強烈,讓他絲毫不敢敷衍。這晚回到家裡,都還要把凌昭布置的作業再拿出來看看還有什麼要修改的地方,雖然明明在族學裡的時候已經修改了十幾遍了。
很自然地,凌昭加給他的高強度的學業壓力使他沒有精力和時間再去糾纏林嘉。
這個時間凌昭才洗浴過,婢女們正在用軟布給他擦頭髮。
他套了一件輕薄透氣的細麻禪衣,敞著襟口,露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