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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煦穿著病號服靠坐在床頭,看著滿滿一屋子人或慶幸、或高興的表情,雖然自己因為不記得,沒有和他們一樣劫後餘生的情緒,但也能感受到大家的關心和擔心。
尤其是他爸媽,兩口子看著都老……呃……
不老,一點也不老,比六年前,哦不,十年前看著都年輕。
從爸西褲白襯衫,長腿寬肩氣宇軒揚,雙g皮帶扣閃閃發光。
從媽小香風套裝,捲髮挑染時髦靚麗,手上的鑽戒起碼三克拉。
從煦:「……」
哈?
實在不怪從煦大驚小怪,至少在他21歲以前,他家的家境普通到只能用小康形容:父親在基層社區工作,母親在小區里開了一家幫人修剪褲腿的裁縫店,家裡不窮,但也不寬裕,他一個月生活費不多不少,剛好一千。
怎麼現在……?
從煦的腦袋忽然又疼了,創傷性的疼痛,像有把電鑽在腦袋裡鑽。
病房裡一群人看他狀態不好,不便多擾,陸陸續續都走了,只留下從爸從媽和魯達達。
兩個男人站在床尾,從媽坐到床邊,摸了摸從煦的腦袋,一臉關切,聲音溫和:「再睡會兒吧,你醒了我們就放心了。」
從煦扶著腦袋,慢慢躺回去,無論失憶與否,無論27還是21,他媽總歸都是他媽,他對父母的感情是不變的。
他反過來寬慰道:「媽,我沒事的。」
從媽給他掖了掖被子,心疼得眼眶裡有些淚,忍住了。
從爸走近,躬身,看著從煦,亦溫和道:「沒事,你睡吧,我和你媽都在。」
魯達達也道:「還有我呢,你放心躺,你爸媽照顧你,我幫你照顧叔叔阿姨。」
從煦頭疼得厲害,顧不上太多,親人朋友都在,安心地閉眼了。
閉了幾秒,忽然睜開。
從爸從媽、魯達達都以為他還有什麼要交代,卻聽從煦道:「陸慎非怎麼不在?」
這個問題把病床邊的三人問得齊齊愣住。
陸慎非?
從媽從爸對視,又飛快地和魯達達相互看了一眼,魯達達不動聲色地搖頭,從媽收回目光,笑了笑,看著從煦:「他來過了。」
從爸表情不太自然,也應和:「對,他來過了,你那會兒沒醒。」
從煦不疑有他,點頭:「那就好。」閉上了眼睛。
閉眼時,從煦想,他大三上學期剛和陸慎非在一起,今年都27了,兩人依舊在一起,戀愛長跑跑了這麼多年,很不錯麼。
從煦心滿意足。
床邊,魯達達和從爸對視一眼,兩個男人默契地走了出去。
病房門一合上,走遠了幾步,從爸皺眉:「謝天謝地救回來一條命,怎麼都失憶了,還記得那個姓陸的?」
魯達達如今也算事業有成,和從爸一樣,同樣的西裝革履,還系一根和他品味想當的花里胡哨的紫色領帶。
他單手插兜,挺著啤酒肚,和從爸走到醫院長廊的窗邊,一邊眺望窗外一邊深思。
從爸:「別的都好說,不記得了幫他記一下,陸慎非那邊怎麼辦?」
「直接說嗎?」
魯達達搖頭:「不行。」
從爸想了想:「也是,看他剛剛那樣子,估計還以為自己跟那姓陸的在一起。」
魯達達輕嘆:「我是怕說了會刺激他。」畢竟學生時代的從煦有多喜歡陸慎非,他們這些親友都很清楚。
接著道:「緩緩再說吧,先讓他把身體養好。」
從爸贊同:「只能先這樣了,身體要緊,先瞞著吧,回頭再說。」
魯達達忽然問:「他們離婚的時候通知叔叔阿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