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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煦的目光落向了最後那份扎著繩子的牛皮紙袋。
紙袋和手機、錢包一起,是當時車禍現場遺落的物品,被從爸從媽拿回來了。
手機、錢包都能擦乾淨,紙袋卻沒辦法,上面不但有一點破損的劃痕,還有星星點點的一些血跡,血早就幹了,斑駁在牛皮紙上,像灑開的紅墨。
從煦繞開扎口的繩線,取出了裡面的東西,果不其然,是那兩份合同。
一份是《無路可退》的網站簽約合同。
另外一份授權劍虹簽影視的合同上,最後一頁,左下角簽名處,乙方空著,沒有日期沒有公章,甲方處,是從煦的親筆簽名,日期,三周前。
三周前,正是車禍的那一天。
從煦靠著椅背,一手授權書,一手錶格,看看合同上的那個日期,看著表格上的「鹿橙」。
桌上,結婚證、離婚證、銀行卡、產證、占血的文件袋,依次排開。
這一瞬間,從煦心底最真實的感受涌動而來——
沒有難受,不覺得痛苦。
因為21歲的記憶殘留下來的對陸慎非的最後那點感覺,煙消雲散。
只余對真相的了解,和獲悉一切後的平靜。
從煦在桌前靜坐了一會兒,很快回神,把合同文件收起來,東西放回。
鎖好抽屜,從煦起身,走出去。
客廳里,從媽在和顏諾說話,魯達達獨自坐在沙發上,打著遊戲,耳聽八方,聽到從煦出來,立刻瞪眼抬頭。
從煦神色如常,問:「還有兩個呢?」
鄰居們都散了,大門沒關、掩著,從媽往門口看了一眼:「小陸和小費在外面聊工作吧。」
從煦往門口走。
魯達達一見,立刻起身,從煦轉頭瞥他一眼,魯達達拿著手機定在原地,緊張地盯著從煦:「你……?」
從煦臉上沒有一點異樣:「你坐。」說完換了鞋,推門出去。
出去前,他還轉頭看了眼沙發上的顏諾:「幫我倒杯水。」
顏諾愣愣的:「哦,好。」
消防樓道里,費鵬程還在勸,只是換了思路,覺得陸慎非實在放不下手,索性趁著失憶,趁著現在的從煦對他還有舊情,捅破真相後再把人追回來好了。
這世上一堆人離婚再復婚,又沒什麼稀奇的。
不過這一次,費鵬程覺得陸慎非該吸取從前的教訓:「可別再讓他蹲家了,找點事給他做吧。」賺多賺少無所謂,別閒著作天作地就行。
費鵬程提議:「或者乾脆公司里給他安排個職務?」
陸慎非沒有表示,也沒回應。
忽然消防門一開一合,從煦出現在樓道里,邊往下走邊道:「那我是不是也該弄個什麼副總做做?」
費鵬程:「……」
從煦邊下樓邊看著費鵬程:「不行?」
費鵬程扯了扯嘴角,想笑沒笑好,變成了乾笑。
從煦走近,站在兩級階梯上,看向了陸慎非,又問了他一遍:「不行?」
陸慎非看著從煦。
在費鵬程眼裡,或許是出院、又回來剪了撮頭髮去了晦氣的關係,此刻的從煦看起來和之前在醫院又有些不同:
他目光堅定,神色間帶著幾分銳氣,說話的口氣和之前很不一樣,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倒是非常好。
費鵬程看著,疑惑這是怎麼了,陸慎非這個曾經的伴侶、枕邊人,早已洞悉。
陸慎非:「第二個抽屜,看到了?」
從煦抬手,手往樓梯扶手上一撐:「看到了。」
費鵬程:「?」什麼看到了?看到了什麼?
陸慎非依舊看著從煦。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