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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家裡穿的也很隨便,但出席一些活動或者人多的場合,必然會穿得得體正式,小小年紀就很有包袱。
陳沐晴說小魚和小時候的秦深很像,秦深一點都不覺得,時常反問:「是嗎?」
小時候的秦深要悶很多,看起來就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去正式的場合換得體的衣服似乎是一種禮貌,但陳沐晴卻發現,他就是包袱重而已。
陳沐晴送過他一件卡通t恤,他很糾結,但似乎為了讓她高興,最後還是穿了,那天陳沐晴特別高興,圍著他轉來轉去,他們一起去逛書店,兩個人站在書架的兩端,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照在他身上,讓他顯得明亮陽光。
她忍不住叫了他一聲:「秦深……」
他回過頭,困惑似地挑了下眉。
她只是笑了笑,就走開了。
或許很久很久之後,陳沐晴回憶起來才會知道,她只是很開心,開心他因為她穿了自己本不會穿的衣服,也開心看到不一樣的秦深。
他對她來說,一直是很特別的存在,只是她一直沒發現。
學校的周年慶舉辦得很隆重,校長邀請秦深去禮堂給同學們隨便說幾句。
秦深推辭不過,把孩子交給一起跟過來的陳沐陽,跟著校長一行人去了禮堂,他站在發言台上的時候,看到下面坐滿了人。
大約被迫來的居多,上學時候他們也常常被老師命令來參加無聊的演講會,台上發言的是誰都不了解,只顧在下面說小話、睡覺。
他一上台,先爆發了一陣掌聲,那掌聲里有禮貌,更多的是震驚,因為沒想到是個年輕的大帥哥,還穿著西裝,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因為氣質冷,顯得格外惹眼。
「同學們好,各位老師好……」
他笑著看台下,恍惚還是一字開頭的年紀,他曾經作為學生代表在這裡發過無數次言,他對這個流程熟悉無比,幾乎每次都會準備稿子,但大多時候用不上,幾乎沒有卡過殼,只有一次,是高二下學期,剛開學的時候,還很冷,學校舉辦表彰大會,他是高二的優秀學生代表。
他那次也準備了稿子,但一貫用不上,只是放在那裡擺個樣子。
那次陳沐晴就坐在主席台正對著的位置,演講台挨著邊沿的位置,階梯下面就是座位,她就在他眼皮子下面,不到兩米的距離,近到餘光里都是她。
座位是按班級安排的,只是巧合,所以她也很意外,甚至有些興奮,不停沖他做小動作。
她覺得好玩,更覺得他這個人向來一板一眼,很少被外界影響,所以並不覺得會擾亂他。
但他那次是真的慌亂了,明明很熟悉的場合,大同小異的演講稿,熟練到幾乎可以脫口而出,但中途有幾個瞬間,他的大腦里近乎一片空白,於是頻頻低頭看稿子。
他還記得那天她校服裡頭穿著紅色的毛衣,她穿著一雙紅色襪子,戴著紅色的手套……
因為拜年的時候,幾個小輩在打紙牌,小孩子打牌沒有籌碼,全是互相惡作劇,她手氣好,回回都贏,終於輸了一次,還是熟給他,陳沐陽和另一個表弟要他給他們報仇,他沉默許久,卻是說了句,讓她穿一個月的紅衣服。
大約小時候大紅大綠穿得多了,長大了倒痛恨起來,這是他能想到最狠的懲罰了。
陳沐陽和表弟卻哀號著,說他偏心。
陳沐晴也笑,扯著他的袖子說:「哥你最好了。」
於是他心虛到渾身冒虛汗,丟了牌,聲音發澀地說:「我有點累,出去透透氣。」
他站在陽台上,沒有開燈,借著月色和遠處一點模糊的亮光看星星,盯著大熊星座看了許久,久到忘記自己要幹嘛,想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只是出來透口氣,於是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