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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把話說完,姜鸞抬高聲音,點了門外的薛奪進來。
「裴中書坐的胡床上似乎就有腕銬?本宮在這裡看著,薛奪過去,給裴中書銬上,等本宮單獨問完話再解開。各位覺得呢。」
刑部尚書擦著冷汗,默默不語。
徐有墨噙著冷笑,說了句,「下官倒是無異議,就不知裴中書意下如何?」
裴顯撩起眼皮,視線掃過對面托腮坐著的姜鸞,視線對上的同時,她歪了下頭,沖他眨了眨眼。
裴顯把手裡捧著的茶盞放在旁邊,手腕抬起,平淡喚道,「薛奪過來。」
左腕上戴著的兩串金珠手串,從衣袖裡露了出來,在燈火下閃耀著金光。
薛奪眼皮子狂跳,一個字都不敢多問,默默地把手串往上撥,咔噠兩聲脆響,兩邊的鐵腕銬扣上了。
姜鸞從坐床上起身,擺擺手,把審訊房裡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文鏡還想持刀守在身側,被她瞪了一眼,不客氣地也趕了出去。
鐵門沉重地關閉了。
詔獄原本就是皇家牢獄,關進詔獄的犯人不是三公九卿,就是勛貴宗室。薛奪上次還是因為沾了禁衛的身份,才有資格關進來。
皇家牢獄的審訊房間,在修建時,當然會考慮到貴人密談的需要。
姜鸞對著緊閉的鐵門外,喚了兩聲,「薛奪?文鏡?」
門外毫無應答。
「行了,他們都聽不見。可以放心說話了。」姜鸞從坐床上起身,輕快的幾步到裴顯面前,彎腰撥開他的衣袖,挨個摸了摸左手腕上兩條手串的金珠。
「舊的那串都褪色了,怎麼還戴著?」她輕聲嘀咕了一句,「新的都給你送去了,戴新的就好了嘛。」
裴顯抬起頭。
連續幾個月的出征,他瘦了不少,眉眼五官在燈光下顯得深邃,輪廓更加鋒銳。只是這麼平淡的一眼直視過來,已經過於犀利,剛才刑部尚書隔著兩三丈距離,已經不大敢直視他。
姜鸞卻絲毫不怕他近距離的直視。
「說說看。」她摸著那串褪了色的五彩手串,在極有壓迫感的視線下催促著。
裴顯開口說,「因為送出手串的那晚,殿下站在東宮寢殿的門外說,除非繩子斷了,不許再拿下來。」
姜鸞噗嗤樂了。
「我說過這句?隔了幾個月,我自己都忘了。」她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當夜的具體情形。
但單獨說話的機會難得,她不再浪費時間去想。
她瞄向四周,確定室內空無一人,唯一的鐵門上也沒有留下任何從外往裡窺視的小孔,視線轉回來,在扣住裴顯兩邊手腕的鐵腕銬上轉了幾圈。
她緩緩撫摸著筋骨結實的手腕上串著的金珠,視線若有所思地盯著鐵銬,裴顯的視線盯著她。
不知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姜鸞忽然抿著嘴笑起來。
在裴顯的凝視下,她往前一撲,結結實實地撲進了他的懷裡。伸手抱住了寬闊的肩膀,坐在他的膝上,臉埋進他的胸膛里,親昵地蹭了蹭。
這是個極為熟悉的動作,裴顯本能地就想抬手,摟住那截柔軟纖細的腰肢。
手稍微抬了下,手腕被禁錮在鐵胡床上,動不了。
裴顯:「……」
姜鸞在他的懷裡悶笑,「動不了了,裴中書?我都坐你身上了,你的本事呢。來啊。」
胸腔發出細微的震動,裴顯在笑。
無聲地笑完了,再開口說話時,聲音卻和平日一般無二的平穩,語氣極正經地從頭頂上方傳來。
「殿下想看哪種本事。」
姜鸞趴在他的懷裡,冬季天氣寒冷,審訊室里點了火把,倒不是很冷,他的身體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