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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鳶的喉嚨被一隻無形的巨掌掐住,越收越緊,他聽著那聲音,瞪著猩紅的雙目,捧著聚魂盒穿過監牢的門,朝甬道盡頭的刑室一步、一步走過去。
離得越近,那皮膚被生生抽裂的聲響就越清晰,隱約能聽到男人的悶哼。刑室的鐵門微敞,露了一條門縫,燕鳶抬起顫抖的指尖將門推開,看到了預料當中的一幕。
男人的雙手被人用鐵鏈綁在十字木架的兩端,及臀的長髮濕漉漉地散亂著,擋住了面容,囚衣早在被御前侍衛押送到牢房的途中就被雨水濕透了,混著血水貼在身上,顯得四肢消瘦,那隆起的肚子大得驚人。
鞭子抽往身上抽一下,他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顫一下,喉間發出不堪承受的低呻。
燕鳶對這一幕很熟悉,因為造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他自己,明知道眼前發生的並不是現實,不過是玄龍的夢魘,他還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張大嘴巴呼吸,想要制止他們,然而只能發出微弱的,輕如蚊叫的聲音。
「住手……」
「住手……」
聲帶嘶啞得仿佛被割裂過。
他的出現沒有驚擾到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獄卒仍在盡心盡力地鞭打玄龍的身體,玄龍身上縱橫交錯的血痕越來越密集,燕鳶聽到頭顱低垂的男人口中喃喃著什麼。
「莫要……打腹部。」
「莫要…………打腹部。」
「求你……」
那樣無助和絕望。
有那麼瞬間燕鳶幾乎失去了聽覺,世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喉間澀得發痛,瞪大到極致的雙眼中裝滿熱淚,盯著面前的一幕不住搖頭。
「住手……」
「住手……」
「我叫你們住手你們聽不見嗎!!」
他猛然閃身衝過去,想將正在行刑的獄卒推開,卻從獄卒的身體穿了過去。
燕鳶愣在當場——
獄卒們看不見他。
這是玄龍的夢魘,一切都是虛幻的,唯有正主能瞧見他,其餘的,由玄龍臆想出來的人,都無法看見他。
刑架上的男人已被打得昏迷了過去,獄卒們猶豫著停下,躊躇著和同僚商量是否還要繼續行刑,燕鳶撕心裂肺地朝他們吼。
「夠了!!」
「夠了!!!」
「不要再繼續了!!求求你們,不要再繼續了……放過他,放過他。」
然而他們聽不到。
不久後,燕鳶看到一襲玄黑龍袍的『自己』陰沉著臉從門外進來,命人提冷水來,將昏迷的玄龍生生潑醒過來。
他看到那個生就與自己一模一樣面龐的人,掐著玄龍的下顎逼玄龍交內丹,口口聲聲喊著玄龍腹中的孩兒是雜種,若交了內丹,才允許他生下這孩子。
好像這是什麼天大的恩賜。
玄龍的內丹早就沒有了,自是給不了的,他性子倔,交付了所有後,被心上人傷到這種地步,打死他,他都不會為了自己好過而服軟。
於是『自己』生氣了,昏沉的眼底翻湧著風暴,與刑架上的男人無聲地僵持著,絲毫不肯讓步。
那便是曾經的燕鳶,燕鳶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幹什麼,他瘋了一般撲上去,掌心凝起神力擊向帝王的胸口。
「滾!!」
本可以毀滅這座監牢的神力強波,在擊打出去的瞬間就消失在半空。
這是玄龍的夢魘,他的神力無法在這裡使用,救不了他。
奇怪的是,就連本該可以看見他的玄龍都沒有發現他來了。
燕鳶從未感到那麼那麼無力過,他痛哭著上前,反覆揮袖拂向帝王的身體,試圖將他的身體打碎。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