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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鶴道,&ldo;遇見打劫的,已經收拾了。&rdo;他指了指地上躺著的。
&ldo;你是什麼人?&rdo;
老人道,&ldo;他是大壯的朋友。&rdo;
有村婦問道,&ldo;婆婆,大壯呢?&rdo;
老人道,&ldo;早上說要去砍柴,還沒回來呢。&rdo;
季雲鶴看了看老人,後者一臉平靜,她明明知道剛才獾就在院子裡,為什麼撒謊?
村婦問,&ldo;那地上的這個人是……&rdo;
老人靜靜道,&ldo;打劫的。&rdo;
大壯再也沒有回來。院落孤零零地只剩了老人一個,老人什麼也沒有問,和往常一樣勞作、生活,似乎回到了獾來之前的日子,季雲鶴原本擔心老人的起居,但每天早晨會發現水缸是滿的,柴火是垛好的,院子角落擺了新鮮的野味,知道是獾在暗中照顧,他放下心。
有村民問起大壯,老人說大壯出了遠門,季雲鶴想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臨走時他將身上沈辰逸硬塞過來的銀子留給了老人,說是孫鵬飛托他轉交。
老人問,大壯在外面過的好嗎?
季雲鶴點點頭,輕聲說,他很好。
院落前依舊掛著一盞昏黃的小燈籠,在微微的風中輕輕地搖晃。
煙雨濛濛,仿佛細密的牛毛針斜斜地飄落,執傘的行人三三兩兩,步履匆匆。這是江南的一座小鎮,一條小河自城中蜿蜒而過,烏篷船歇在石橋邊,船夫在船里抽著旱菸,菸斗伸出半截來,冒著白煙,烏黑的蓬上歇著幾隻烏鴉。
季雲鶴漫步在雨中,這幾月來他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的人,有感謝的,有憎惡的,更多的是悲痛。親人離逝,陰陽永隔,他想也許自己所做的事很殘忍,倘若不知道,還能安慰自己親人在不知名的地方辛苦勞作,可當遺書明明白白地擺出來,所有的想像和猜測都被打破。
人死了,就是死了。一縷清風,一抔黃土,再過三年五載,連皮肉都不見,留在這個世上的只剩了回憶。季雲鶴想,原本我也該是個死人的。
雨漸漸停了,季雲鶴摸摸懷裡的最後一封信,只要送出這封,他便實現了三年裡所有的承諾,此後可找個地方安然退隱,這是他早年就想好的心愿。
街邊一群小孩在嬉鬧。三個少年按住一個少年,邊打邊嘲笑道,&ldo;你嫂子本來就是寡婦,怎麼著,還不讓人說?&rdo;旁邊的人附和著嘻嘻哈哈。
&ldo;你胡說!&rdo;被打的少年個子瘦小,被按著頭壓在地上,掙了幾次也沒能掙起來。
&ldo;什麼成仙,你哥哥早就死在外面了!&rdo;嘻哈的少年們越說越過分,季雲鶴走上前,看著幾人。
&ldo;哈哈,就你那樣子還敢說修仙……&rdo;旁邊一個少年戳了戳他,指了指後面站著的季雲鶴。
對大人,尤其是表情陰沉的青年,少年們心中還是有本能的畏懼。&ldo;你!你幹什麼?!&rdo;為首的少年吼道。
季雲鶴沒說話。
少年縮了縮,丟下被打的少年撤了,邊撤邊吼道,&ldo;你不要以為你找了靠山我們就怕你!我、我是回家吃飯!&rdo;
季雲鶴看著幾個少年落荒而逃,地上躺著的少年兩三下跳起,揉揉手腳,&ldo;哎!大叔!大恩不言謝,以後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rdo;說著有模有樣的拱手抱拳。
話本看多了吧?季雲鶴想,還是少年人精力充沛,嗯,精力充沛成沈辰逸那樣的青年人也是少見。說起來,約有半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