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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到底，去哪兒啊？&rdo;李緋煙搖搖晃晃地走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她昨晚閒來無事翻出一本話本子來看，誰知入了迷，直到三更天才睡下，算來她不過睡了兩個時辰。現在又走了這麼久的路，她真的困得不行，腦袋昏昏沉沉的，腳步不受控制。

&ldo;茶山。&rdo;桓南從懷裡取出一張方帕，一角自己牽著，斜對著的一角給李緋煙牽著，&ldo;起霧了，姑娘莫要走丟了。&rdo;

女兒家對手帕一類的物什頗感興趣，李緋煙也不例外。拿到方帕的瞬間，頭腦清醒了一大半。她將手帕拿來仔細瞧瞧，看清楚了才將一頭還給桓南。

手帕以白色縐紗為底，上面繡了一片荷葉，一朵荷花。雖說針法一般，卻能讓人感受到滿滿地誠意。

李緋煙不自覺莞爾道：&ldo;以荷襯君子。&rdo;

&ldo;桓南，可是有姑娘中意你？&rdo;那方帕顯然不是買的。

&ldo;什麼？&rdo;桓南轉過頭，眼裡帶著疑惑。

見桓南這反應，看樣子是不知情。李緋煙為那位送手帕的姑娘感到惋惜，&ldo;是位姑娘送的吧？&rdo;

&ldo;嗯。&rdo;桓南有些不自在地點頭，&ldo;算是妹妹吧。&rdo;

李緋煙笑，&ldo;桓南可知，&l;以荷襯君子，聊表寸心&r;？&rdo;

這可不是那位姑娘隱藏的愛意嘛。

前朝有公主薇愛上了當朝內閣學士，兩人在蓮池邊偶遇，公主薇慌亂中摘下池邊的荷葉送給了心上人，結結巴巴一句，&ldo;聊表寸心。&rdo;內閣學士竟懂了公主的意思，兩人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了。而後&ldo;以荷襯君子，聊表寸心&rdo;便流傳下來，成了姑娘們表達愛意的方式。

聽李緋煙這麼一說，桓南想起了前朝公主薇的故事，瞬間感到有些頭疼。一年前的一日午後，他途徑她的住所，於是進去看望一番，她說：&ldo;桓哥哥，小栩不知何以為報答謝桓哥哥的救命之恩，僅以此答謝。請你一定要收下。&rdo;

他見她如此誠懇堅決，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才勉強收下，後來因為有時需要，便一直帶著身上。

&ldo;我心系姑娘。&rdo;桓南如是道。

所以手帕上的內容是什麼，含義是什麼，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因為他心裡位置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人。

李緋煙本欲打趣幾句桓南，卻被他這一句給噤聲了，只默默低頭走路，掩飾眼底的慌亂。

他們到達茶山的怡亭時，太陽還沒升起。

李緋煙坐在亭子裡，單手托著下巴，強忍著睡意，&ldo;所以，你這麼早叫我來，是為了看日出？&rdo;

李緋煙還沒來得及等桓南回答，便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屏住了呼吸。太陽緩緩地從東邊不知名的山峰處漏出道金燦燦的邊，接著那道金邊一點點變寬，旁的雲霧也被染成了金色。直到太陽最後一點被遠處山峰遮住的地方完完全全顯露出來，李緋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細碎的陽光灑落在世間各處，也落了幾縷在她身上，明晃晃的，桓南瞧著她，片刻出神。

&ldo;美嗎？&rdo;他問李緋煙。

&ldo;美。&rdo;李緋煙答。

&ldo;明日還來嗎？&rdo;桓南繼續問。

&ldo;好啊……&rdo;啊字的音還沒發完，沉迷於日出美景的李緋煙反應過來，這是桓南在給她下套，她還想說什麼挽救，但桓南並不給她機會。

&ldo;那麼，一言為定。&rdo;

回去的路上，李緋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