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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阻止她。两年之后,我在大理遇上了丁丽丽,她已经离婚,事实上她在结婚半年后就已经离婚了,她说这正是她的目标,看电影让她学会了设计自己的命运。她在大理开了一家裁缝店,她正在上时装学校,学习设计,一边帮助人缝衣服,因为她的父母都是县城的老裁缝,所以,她继承了她们的一些技艺。
当我看到她站在裁缝店门口时,她的身心显得很明媚,她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人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并用身体付出代价,尔后推翻了这种代价,丁丽丽就是这样的人。这时候,丁丽丽的嗓音、神态都已经变化了,她变成了一个她目标中的女人,一个英俊的男人骑着摩托车来到她的门口,丁丽丽诡秘地对我一笑说:“他是我现在的男友。”从昨天到现在,丁丽丽经历了婚车,正是那辆缀满塑料花的艳俗的婚车把丁丽丽带到了大理。
一个女孩朝着艳俗的婚车朝前奔赴时,她可以放弃身体的欢快节奏;她可以隐藏住自己的明媚的幻想;她可以背叛身体的准则……这样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中会留下烙印吗?然而,透过她为自己设计好的时装,我简直看不到这种烙印,她把两腿置放在那辆摩托车上,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如同当初跨上婚车。我所曾经感受到的阴郁也许她并没有感受到,因为她有她的诡秘,她有她的理想,她拥有她人生中所选择的权利。所以,她无所谓生活的变化,她既可以利用身体也可以为自己的身体寻找幸福。
1985年 春天的头发
春天,正当我们忙于穿裙子时,女友阿英的头发却开始脱落,那些弯曲的发丝脱落在走道上,她的单身宿舍;脱落在公共沐浴室和电影院里。起初,似乎只有我感觉到她头发的脱落,后来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但我们并不戒备在这悄无声息的脱离发丝之中一种隐患的降临。
阿英有一头波浪的长发,起初我以为我是烫出来的,后来才知道阿英的波浪生来就是这样的。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在三年前,阿英从一座小镇调到县城,她是我见过的气质最为浪漫的女孩,有着洁白的牙齿和波浪似的长发。所以,谁都无法想象,这些披在她肩上的从她头皮上长出来的长发会一根根垂落。
而且,头发上脱落简直没有声音,即使树叶也会在秋日的凋零中发出沙沙声,而当那柔软的丝质般的头发脱落时,我们也许在看电影,我们也许在谈恋爱,我们也许在打哈欠,我们也许在参加婚礼,我们也许在穿高跟鞋……总之,只有到了头发落在肩膀上以后,我们才会在刹那间发现,地上、房间、肩膀上竟然被黑色的丝线缭绕着,像蜘蛛环绕,仔细一看,那是阿英的头发。她梳着头宽慰我们说,头发是要掉的,一个人每天好像要落下五十根头发,因为头发也在长,就像树叶,只有凋零才能长出新枝绿叶。对此,我们觉得有了安慰,似乎在一刹那间,那些抖落在地上的头发,暗示着一种发芽的现象。
然而,阿英的长发却以迅猛的速度在落下来,我终于发现她头发开始了稀蔬,在那稀蔬处,意然没有新生出来的,像绿林幼芽似的头发,阿英在空隙的时候不断地梳头,这是别人告诉她的奥秘,不断地梳理头发,尤如不断地给树浇水松土,以此就会长出新发来。然而,那希望是多么地渺茫啊,而且不仅如此,我竟然发现了阿英的牙齿也开始稀疏,原来整齐的一排牙齿说起话来的清脆悦耳,而此刻,随同头发稀疏,阿英的声音在变调。1985年春天之后,一个夏日逼近这个时刻,阿英突然在一个夜晚开始发起高烧来,我是她的邻居,离她最近,当她用手指尖敲击着我的门时,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扑门而出,剧烈的高烧已经把她的脸烧得一片通红,我和另一个女友当即背着下了楼。
我们将送阿英到县医院中去,在漆黑的小路上,我不断地感觉到阿英的头发在飘落,。好像我的面颊,我的脖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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