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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記掛著給老姑補身子,天未明就去老馬家藥輔照單開藥,倒也沒多配,只先配了三天的,老馬說了,藥這個不能多吃,三天後再來號脈,怕是要換方子呢,索性住的近,倒也方便。」張興柱將藥遞給王安平,道:「安平去廚房洗漱吧,叫去找個藥罐子叫她們不尋誰把藥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就成。一副藥一天得喝兩服呢。」
王安平應了一聲,將藥接了過來,低頭出去了。
張興柱笑道:「出來了,倒開朗些。姑別心疼我使喚他。」
張融融笑道:「就該使喚使喚,他才更自在。倒是你,天還沒亮呢,就出去了?!馬大夫家的藥房開這麼早?!」
「馬大夫幾代就指著藥輔子過活,看藥輔子看的比眼珠子還緊,晚上也是有家人值夜的,他家開門向來極早,為著就是有各村的人上來抓藥,村人進城早,他們自然開的早……」張興柱道:「藥輔倒還好,早飯輔子更早呢,三更天做,四更天就開賣,等天亮了也沒生意了,哪有不早的?!城裡與村里到底不同些。村里幹活得要等天亮了沒露水才好下地,不然把莊稼弄壞了,可城裡人,有些行當,就得起早些。不然天一亮,人都上工去了,哪還有吃早飯的,賣給誰去?!」
「我這條街倒有好些人家,有些是好幾戶住一個院子裡,各個行當都有,賣早飯的就有好幾戶做這個,有些開了輔面,有些則是賣蒸包子,餅之類的,在家做好了挑擔去賣,辛苦的緊。除了颳風下大雨的天不好,碼頭上開不了工,不然哪天不出去?!」
「昨夜睡的沉,竟沒聽見巷子裡的聲音。」張融融道:「城外有碼頭?!」
「有一個小碼頭,也不是什麼大的集散地,城外的小河道運的貨倒不多,多是商船進來補水補糧歇腳用的。因此咱縣城,倒也賴著這個,能有些生計。不少賣力氣的專門到碼頭扛包,一年到頭的,也能掙幾個貼家用,總比在城外打柴強。」張興柱道:「沒手藝的只能這樣。要是會個手藝倒還強些。哪怕是個瓦匠木匠的,甭管災年豐年也餓不死。說到底,還是有得些家業,年年才有出息,更好些。我那輔面,也能生意好些。」
「做的都是這類窮苦人家的生意,有些家裡沒老婆,或是老媽或老婆眼睛不好的,或是手藝不好的,只能到裁縫鋪子裡來做衣裳,甭管日子好不好過,一年到頭的,總得幾身衣裳吧,哪怕是最便宜的布,也得做不是,因此這生意還過得去,養活一大家子,算是好過了!」張興柱道。
「賣布嗎?!」張融融道。
張興柱點頭道:「帶賣布,或是自家有布料的也給做,只要工錢就行。另外也有縫補的活計。不拘多少,掙一文是一文。」
張融融笑道:「學手藝那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
張興柱伸出雙手,苦笑道:「學徒幾年,也沒學到真本事,倒是自己瞎琢磨,把手戳爛了,到現在還有印子。索性我悟性雖不高,但肯吃苦,後來倒也學到了。因手指粗大,做不來多精細的活計,因此但凡是絲綢類的,或是好布料,我概不沾手。不做這類生意。只做普通的布衣。姑是不知道,前幾年,有一家子接了一單,做壞了一件銀絲貂絨,傾家蕩產都不夠賠。我也不貪心,只本本分分的掙點辛苦錢就行。這類的我都不接活計。高門我都不進門檻。」
「布呢,從哪進?!」張融融道:「我倒是會染布料,也不知自己織布,會不會有利賺?!」
張興柱吃了一驚,愕然道:「姑會染布料?!這,這可是大買賣啊,姑咋會這個?!」
「王家幾年,瞎琢磨出來的。」張融融形容雖枯槁,然而眼神卻活泛許多,伸出的雙手也都是繭和印子。想是在王家吃了多少苦,吃出來的方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家農活,針線,才琢磨出這個來。
張興柱腦